同行和记者们听到郁诗的话,都赞郁诗义薄云天,萧老爷子没有收错这个弟子,又纷纷谴责萧遥为了争老窑口,偏偏和郁诗过不去,丝毫不管萧窑的未来。
郁诗摆摆手笑道,“师姐年纪还小,只是一时想不透而已。”又露出有点担心的样子,“我这么做,师姐可能会觉得我冷酷无情,专门欺负她,骂名我是不怕的,我只希望,等师姐成熟了,可以感激我。”
同行的建盏大师不住地点头赞扬,纷纷发出羡慕的感叹,“萧盏这辈子除了一手好手艺,最值得称道的事,就是收了郁诗这么一个有天赋又义薄云天的徒弟!”
有几个脾气脾气直爽的,当即就扬声说道,“郁诗你不用担心,如果萧遥丝毫不知道你的苦心,敢来骂你,老头子第一个不放过她!”
郁诗说道,“我师姐吃软不吃硬,还请几位大师到时好好和她讲道理,不要骂她。”
这一下,记者们也纷纷感叹,好一个世纪好徒弟!
萧遥此时正在笨拙地学习揉泥拉胚,萧二伯和萧远不时在旁指点。
看到萧遥笨拙的动作,萧二伯恨铁不成钢,“你爷爷一直认真教你,你偏偏不肯学,你看看你这个拉胚的手势,比新手还新手。”
萧遥的确是个新手,闻言并不生气,只是学得更认真了。
萧远小朋友在旁边叹气,一脸深沉地说道,“这一行,还是要讲究天赋啊。”他姐姐,应该可以算是个没有多少天赋的人,跟爷爷学了那么久的基础,现在让她揉泥拉胚,她竟然也弄得不成样子。
等到郁诗发起挑战的消息以及众大师和记者的讨论一起传来,萧二伯和萧远马上收起吐槽的嘴脸,小心翼翼地安慰萧遥,“你不要管她,你今天比昨天好多了。就是现在也比早上有进步。”
萧遥点头,一双泥乎乎的手轻轻地拉胚,一边拉一边在大脑里做总结。
她知道两人的担忧和小心。
她的进步即使快,但也没快到可以烧出建盏的地步。
建盏太难烧了,有时烧一窑,都没能成功一个,全都是废品。
而郁诗,两年前以18岁的妙龄,就成功烧出油滴盏了!
她和郁诗的差距有点大,一个月之后竞争,几乎没有赢的机会。
两人已经开始提前安慰她了。
怕她骤然遭受打击,一气之下不肯继续学烧建盏了。
半个月之后,郁诗第一窑烧出来了,来了很多大师捧场。
老窑口被打开,郁诗冒着烧窑的余温,亲自进窑,看烧出来的成品。
她不愧是天选之子,这一窑,虽然有废品,但也烧出了驰名中外的建盏,而且不止一个,而是足足十八个油滴盏,也是传说中的鹧鸪盏!
这些油滴盏,有茶杯、有罐子,虽然从同一个窑里烧出来,工艺也差不多,但每个都有细微的不一样。
这些令人惊艳的油滴盏一被搬出来,就引来了全场的赞誉。
前来看的大师不住地感叹,“后生可畏啊,郁诗她几乎是为建盏而生的。”
“是啊,谁能想到,20年前隔壁村那个穷得远近闻名的郁家,竟然能生出一个如此有天赋的建盏大师?”
原先投资萧窑的那些人,看到郁诗的这些成品,当即就决定从萧窑撤资。
萧遥每天除了花小半天时间练习揉泥拉胚,还拿出大半的时间看萧老爷子留下来的笔记,就是原主父母留下来的地质考察资料,也拿来看。
足足半个月,她除了睡觉,其余时间都在研究这个。
萧二伯起初还会说什么,见她如此认真,也进步神速,就什么也不说了,还专门请了个人回来,每天给她炖补汤,让她有精力研究如何烧制建盏。
此时得知郁诗第一窑已经出来,而且足足有18个质量极好的油滴盏,萧二伯很担心,回来了就在屋里长吁短叹。
他才叹气一会儿,原先入资了萧窑的人都来了,一个个提出撤资。
萧二伯虽然极力劝说,但在铁了心的合资人的要求下,还是沮丧地来问萧遥的意见。
萧遥知道他们一起来撤资,没有挽留,即使知道他们撤资之后,萧窑的账上就没钱了,也没有挽留,让萧二伯请了律师回来,交割清楚这事。
几个撤资人撤资后,第一时间公开,一时之间,邻近的公司和作坊都知道了,一个个哀叹萧老爷子后继无人,刚去世萧窑就走向绝路。
而萧遥,几乎被附近所有烧建盏的家庭和公司誉为反面教材,在家里后辈中不住地说。也因为萧遥,很多人对后辈的管束严格了许多。
萧远小朋友听到人这样说自己的姐姐,跟人打了一架,沮丧地回了家,不大愿意出去了。
萧遥只得安慰他,“由他们说去,我们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你看我这么努力,以后一定会烧出令人惊艳的建盏,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
“嗯,姐姐你要努力。等我长大一些了,我也会努力的。”萧远小朋友十分认真地说道。
撤资人撤资之后,萧窑和萧氏建盏只剩下萧家独资,账上的钱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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