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厘摇摇头。
根据茶室员工说的话,茶室应该不卖炸酱面,只是那位会老手艺炸酱面的师傅在茶室罢了。
连厘看眼时间,差不多19点了。她把空罐子丢进垃圾桶里,起身回练习室把大提琴安置好,然后收拾东西离开文港乐团。
连厘直接去了牛肉面店,大冬天和临近过年,店里客人并不多。这间店不算盈利,但也没有亏,基本收支平衡。
面的口味和食材都算上乘,早些年连厘建议过杨叔换个地方开,照他的手艺在人流量多的地方生意肯定会火爆。但杨叔说,年纪大了不想折腾了,现在这样也挺好。
杨叔喜欢清净一点的地方,胡同巷子可以满足他的要求,她就没再说服他。
来的路上下了场中雪,连厘没带伞,下车子穿过巷子到店里,身上沾了不少雪花。
她在门口将白色的围巾摘下来,拍了拍,又晃了晃脑袋,像被雨淋湿的小动物。
连厘把围巾挽在手臂,推门走进去,温热的空气瞬间将她包裹住。
香味扑鼻,连厘环顾四周,找到杨叔,弯着眉眼笑道:“杨叔。”
“厘厘啊,来吃面啦。”杨叔正在擦拭桌椅,擦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擦干净才走到连厘桌前。
“还是老样子?”
连厘甜笑:“嗯,老样子。”
杨叔做了二十多年的面,手艺熟练,很快就端着面送上来了。
“牛肉面和小三样,花枝丸、盐酥鸡、蚵仔煎。”杨叔将面和小吃从托盘移到桌上,摆在连厘面前。
小三样每类份量不多,各一点。
起源于连厘每个菜都想尝尝,但太多吃不完又浪费。
所以杨叔给她弄了个“全家盘”。
“谢谢杨叔。”连厘拿筷子尝了下花枝丸,她眼神瞟向店里的布局,没有以往过年前的喜庆氛围。
“今年打算回台北过年。”杨叔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笑起来脸上有明显的皱纹,“这里就没怎么布置。”
连厘停了一秒,抬睫看向杨叔,开玩笑道:“我还以为杨婶克扣你零花钱了呢。”
“你杨婶喜欢管东管西的。”杨叔也笑,“被人管是件幸福的事情。”
连厘翘起双唇,杏眼洒了碎星般晶亮:“您是身在福中很知福呀。”
披着头发吃面不方便,她将乌黑柔顺的长发拢住,简单用头绳扎起来。
两人边吃边聊,杨叔后天回台北,后天面馆便关门歇业,预计年后恢复营业;杨婶和杨叔的儿子比连厘大三岁,学的法律,毕业后进了名牌律所工作,忙得没有时间谈恋爱。
“男朋友怎么没来?”杨叔问。
连厘闻言,思忖两秒才明白男朋友指的是谁:“他没时间。不是男朋友。”
“这么多年,你就带过他一个人来吃面。”杨叔语气遗憾,“你们两个郎才女貌,很是般配,不交往可惜了。”
“确实可惜。”突然而至的嗓音带着惯有的懒洋洋,连厘抬头,见靳识越长腿一迈走到她跟前。
也不知什么听力,这都能听到,顺风耳吗?
连厘:“你怎么来了?”
头顶暖白色的光落在靳识越墨色的发上,他一手插兜,一手懒散拎着西服外套,低头看她,眼尾扬着恣意的弧度。
“找不到你,我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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