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厘从床上爬起来,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穿上拖鞋便去开门。
她没有确定是不是薛舒凡再开门。于是门一打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就完全对着了来人。
连厘身上披着件浴袍,腰间牢牢系着的抽带经过一晚上变得松软,脖颈和脸蛋仿佛笼着一团香雾,形容懵懂。
“忘了什么东西……”
看清楚站门口几乎堵住了半边门男人,连厘眼眶里乌溜溜的珠子瞪大,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住。
靳识越一身黑衬衫黑西裤,肩宽腰窄,落拓凌厉,立在衣衫凌乱的小师妹面前,显得格外衣冠楚楚。
他拉下薄薄的眼皮,漆黑深邃的瞳孔盯着她。
她似乎没意识到,以他们两个的身高差,他略一垂眸,便能将她领口敞开的大片柔白光泽收入眼底。
连厘确实不知道,但她没来由地心生警惕,抬手拢紧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你是不是敲错门了?”连厘问。
靳识越目光从她头顶翘起来的两缕头发滑过,往下定在她脸上,声音倦懒:“我是瞎子?”
谁知道呢。
男人无论在哪里都非常松弛,有种老天爷站在他那边的嚣张。
第一次跟他说话就亏了钱,连厘无端觉得他影响她财运,不想多言,想着速战速决,送走这位大少爷。
她扬起脸来,手指攥紧冰冷的门把手,让自己尽量清醒。
“你不去吃早餐吗?”
靳识越眉梢意味深长地挑起:“想邀请我吃饭?”
连厘怀疑自己没有睡醒,不然怎么会听到如此荒谬的话。
“酒店的早餐是免费的。”她陈述事实。
“语气这么遗憾,今儿个就破例一次,早餐收你钱。”靳识越抱着胳膊倚到门框上,下了赦免令。
……破例?
谁爱要谁要。
她才不要花冤枉钱。
连厘仰起下巴,迎着靳识越的目光,在他居高临下的注视中,眨了两下眼睫。
随后,客气又有礼貌地询问:“靳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又您了。
又靳先生了。
连厘觉得自己的话,靳识越应该挑不出毛病了吧、应该没法曲解她的意思了吧、应该不会再折损她财运了吧。
谁知,靳识越垂着眼看她,似笑非笑,施施然道:“靳先生。你在喊我,还是在喊靳言庭?”
连厘震撼。
到底是她没睡醒,还是他没睡醒?!
靳先生也可能是在喊你父亲。。。。。。连厘默默在心里腹诽。
“又哑巴了,财迷都跟你一样沉默是金?”靳识越掀了掀眼皮,瞥她一眼,声线散漫不经。
“既然没有事,那请回吧,我这里不需要早间服务。”
清晨,酒店充斥着一种人去楼空的寂寞清静,连厘心跳猛地颤了一下,顿觉危险重重。于是她迅速后退,准备关门。
靳识越动作比她快,一抬手撑住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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