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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远从听到的传闻里大致猜测出一二,现在听韩山这么说,没有多震惊,只是唏嘘。
“那他们的感情……好吗?”他问。
韩山沉默几秒,给了肯定的答案:“好。”
“谭先生是喜欢韩溪的,他举止得体进退有度,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即便韩溪那时候根本没心思谈感情,也尽着妻子该尽的义务。
但是她怀孕了,谭先生却不想要这个孩子,”
“为什么?”驰远问。
“谭先生当时不想说,他家有遗传性的基因问题。”韩山说,“韩溪那两年一门心思只想要保住爸爸在公司的心血,在听到谭先生的提议后,她的第一反应是谭耀笙并不是真心想帮她,他随时会反悔,甚至做的绝一点坑了她也未可知。”
“……”
驰远想象着二十岁的韩溪,该有多无助才会把自己的幸福豁出去赌上一把。
“所以她面上答应,以拿掉孩子心情不好为由回到秋茗山。其实自作主张留下了孩子,作为她最后的筹码。”韩山转过身面对驰远,低头揉捏他的手指,“冉冉的第一张四维彩超是七个月左右拍的,韩溪拿着它跟谭先生摊牌,以为对方会大怒,可是没有。他拿着那张彩超图片看了很长时间,最后跟韩溪说抱歉。他认为是自己让韩溪没有安全感,才做了这样的傻事。”
驰远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评价,只说:“谭耀笙这个人,也挺好的。”
“谭先生很好,遇到我可惜了。”
韩溪鼻尖冻得发红,抬眼看向路灯上挂着的灯笼,“那两年我梦里总会重现爸妈葬礼那天,婶婶看着我那种得意又幸灾乐祸的眼神,于是我一天比一天更加确信,我爸妈的事故不是意外。”
季长青皱起眉心:“你是说……”
韩溪摇摇头:“我不确定也无从查证,也可能只是我自己的心魔,它让我像变了一个人,直到冉冉出生。”
她转过脸来,像是和季长青炫耀:“你知道吗,她出生就比别的小孩好看,一点都不皱巴,干干净净,她好美!她抚平了我心里所有的不安和怨愤,我忽然觉得世界美好起来了……”
季长青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泛起潮意,心里有点难受。
那时候她应该还不知道冉冉的问题。
“可是她好脆弱。”韩溪垂下视线,继续慢慢往前走,“那年,谭先生忽然大刀阔斧的行动起来,很快就把韩家百分之八十的核心业务掌握在自己手里,兑现了结婚时我要的‘彩礼’。”
“……”
“心愿达成,我把精力全都放在冉冉身上。但是,谭先生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他知道冉冉的身体,以后……”韩溪没说下去,她缓缓呼出一口轻薄的白气,“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我不喜欢商业上的那些尔虞我诈机关算计,回想大学的时间基本荒废了,于是我重新报考动物医学院,拿了兽医证。”
季长青安静的听她说话,猜想她平时一定很少和人说这些。
“我和谭先生的婚姻换了一种模式,我们各自因为心里对家庭的亏欠相敬如宾,却没办法像爱人一样放松的相处,可因为冉冉,我们又是真正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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