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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他,柿子专挑软的捏。
驰远不是软柿子,只是比起韩山这块铁板,他这种新来的刺头更容易治服。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驰远深刻感受到什么叫环狼饲虎——
卫生检查时他的脸盆查出烟头被罚打扫厕所一周,洗衣服时撞到别人水盆被泼个透,他看过的书出现破损被扣分,跑操时被人踩鞋子……
当然,驰远也会顺势给韩山找找不痛快。
被人踩鞋子,他便来个急停,让二监舍连环追尾集体罚抄监规什么的。
这些明里暗里使绊子的方法很低级,只能起到膈应人的作用。
而每每与吴良贵对视,在对方脸上看到那种得意又猥琐的笑,才让人烦躁。
驰远很想揍他。
不过,几天里的乌烟瘴气给龚小宝提供了不少举报素材,他简直美翻了!
周五晚上十点,驰远值夜。
六盏白炽灯明晃晃的悬挂在房顶,犯人们早已习惯亮着灯睡觉,白天的劳役耗尽了他们的精力,鼾声渐次响起。
同组值夜的犯人叫杜军,坐在小板凳上靠着墙打盹。
龚小宝说这是个人贩子,有性病,平时离远点。
驰远眼皮发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开始在房间溜达。
大通铺二十人的铺位,墙上贴着序号。监舍十六人,一颗颗青皮脑袋一眼望过去像地头上陈列着一溜冬瓜。
驰远暗笑,恍然又觉得自己的人生会有这种经历,实在是魔幻。
韩山睡在一号位置,他旁边没人。最里面靠墙20号是吴良贵,旁边也没人。
这两人在监舍里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驰远走到窗边,扫了眼面壁而睡的男人。
灯光照在眉尾那道断痕上,看不出有什么伤疤的迹象。
驰远心念一动,脑海中浮现吴良贵呼龚小宝巴掌的一幕。
咳,不太好吧?
他弯腰凑近,想听听韩山有没有打呼噜。
没有。
驰远抬了抬手……嗐,不至于。
自己又不是吴良贵那种小人。况且,这么帅一张脸,谁能下得去手?
正嘀咕间,韩山忽然睁眼……
“我去!”驰远被吓了一跳,悬着的手跟着一抖。
韩山视线凉凉的瞥过来,他随机应变,伸出食指在那处断眉上戳了戳理直气壮道:“朝左睡压迫心脏,转过来!”
说完直起身子,背着手慢慢溜达走了。
韩山:“……”
十一点左右,驰远听到房间最里面传来怪声,他疑惑的走近,就见墙边铺位的秃脑袋上布满亮晶晶的汗珠,吴良贵鼻子里发出恐惧又压抑的哀鸣,身体无意识地挣动着。
驰远勾起唇角,做噩梦呢?活该!
他看了眼已经坐着入定的杜军,悄悄靠近吴良贵,对着那颗秃脑袋吹凉风……
老小子,吓不死你!
片刻后,吴良贵“嗷”地一嗓子,惊恐的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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