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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野有些尴尬:“是,那时候他楼都不愿意下,我费尽口舌,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最后勉强达成协议,安一个电梯,可以直接从五楼到后边巷子的,起码是迈出第一步,他也答应了,可是大费周章装了电梯,他又出尔反尔死活不进去,我……就没控制住。”
“他是在你生气之后,马上就说要去上学吗?”邱远扶了扶眼镜问道。
“不是。”陆野垂下视线:“我那段时间情绪也不太好,冷了他几天……不过这应该也不是主要原因,因为这两年我偶尔也发脾气,也会因为这种事故意冷着他,都没用。”
邱远笑笑:“对抗永远没办法真正解决问题,我觉得弟弟在这件事上是有什么触发点的,只是你可能没找到,或者忽略了。”
“可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关注他,琢磨他,平时跟他多聊两句他还不耐烦,嫌我耽误他写作业……”
邱远看着陆野紧锁的眉头,笑着安慰:“没关系的,不要给他压力,平时多和他亲近,聊点不相干的事,不能每次一聊天就是这个问题,更不要给自己压力,作为哥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适当的让他帮你做些家务,或者分担些店里的事,别大包大揽。”
“这……和他害怕坐车有什么关联吗?”陆野有点懵。
“唤起他对你们共同生活的责任,让他知道你的辛苦。”邱远说:“包括他不愿意坐车这件事给你带来的麻烦,我想他会慢慢懂得帮你分担的。”
陆野眼睛亮了亮,接着又开始发愁:“可只剩一年了……”
“想快的话当然还可以选择强制脱敏,他这个年纪抗挫能力也好一些了,但是你肯定不舍得。”
“……”
邱远笑起来:“所以,晚点上中学又能怎么样呢?”
陆野看着邱医生,神色逐渐释然……
是啊,晚点又如何?
陆二牛那么牛,又不是追不上别人!
陆野也笑了起来:“邱医生……谢谢你。”
邱远摇摇头:“其实如果是今天之前,我可能会建议脱敏,因为这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但是刚刚跟我一个师兄交流,也有了点别的感悟。我们所谓的治疗,总是带着跟患者本身无关的社会性目的,其实没有必要,重要的不是治愈,而是自愈力。”
陆野似懂非懂,他只觉得现在自己不那么焦虑了。
还有半天时间,白逸青没去画室,回房在直播平台画了一张手绘风景,是青麓山顶的墓地,钢笔淡彩画出一种阴雨天的感觉,事实上白逸青从来没在雨天去过那里。
下播后他带着陆思齐的演算本去了趟晾台,把装着鞋带和演算本的袋子丢了上去。
本子里的解题步骤旁边写了四个字:今晚九点。
他想该跟陆思齐当面解释一下。
然而晚上却没等到人。
白逸青从九点等到十点半,甚至还等来了几波来收衣服的同学。
倒也不是一直专等陆思齐,白逸青挺喜欢晾台外围的这方空间,左手喧嚣右手沉寂,夏夜偶尔吹来的热风也格外温柔。
他俯身朝下看去,四层楼不算高,底下是一条不足两米宽的小院,应该是旅馆后院,还有一扇铁门。
白逸青撑着及腰的围墙,抬腿跨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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