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趟,三日就过去了,正午,桃花迷迷瞪瞪的躺在驴车上,咋说哩,脖子转动的幅度都牵扯了她的命门,哎呀!
实在想变成个木偶,不用自己动了,那得多幸福!
实在没有下车换人的心愿,见她二哥N+1次不断探头示意她下车和她换换,她麻利儿的双手交叉,明确表示了拒绝!
可他实在顶不住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她忍住心酸,默默换了方向,心里默默对二哥二哥说道,不是妹妹心太狠,主要是躺下更有性价比啊!!
见妹妹狠心换了个位置,他双腿儿打颤,绝望的差不多儿一屁股蛋子摔下去之时,桃花还是受不住脑后那一道热烈的视线,几乎要把她后脑勺灼通了……
呜呜呜呜呜呜………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勇气都吸入肺腑之中。然后,她鼓足了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勇气,缓缓地开口说道:
“二哥,你先坐一会儿,等会儿一定要下来让我啊!”
孟团年像一只饿极了的狼,疯狂地点着头,迫不及待地往车上钻去。
桃花却如同一尊雕塑般纹丝不动,脸上露出一副要死了的表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始终没有舍得挪动一步,仿佛脚下生根一般。
“桃??定让,呜呜呜呜呜呜呜,快,让坐………桃花………”
边说,边把桃花往车下带,“呜,哥,一定要让俺啊!”
“好,定,定…………”因着嗓子干痒痛,他们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孟团年上车就是四肢退化了,直接平躺在孟好年身侧,闭上眼睛,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至于让的问题,他大概已经忘了。
刘女士靠在另外一旁,裙子里头放了几块冰,自然感觉不那么燥热,可让她下去走的话,实在不可行,她八个月了,实在是没有那个力气去走动了。
无奈,只能坐在车厢里,看着闺女一脸苦哈哈,她几次张嘴,都被家里人示意闭上了嘴。她默了默,只能在吃饭时尽量做些好的给他们吃!
可如今,水也没有,吃的也不能显眼,实在也没有啥好做的!唉,她一边打着扇子,一边思索着。
孟喜年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红了,自然也盯上了那个位置。可是,车里已经坐满了娘亲和弟弟,他没有办法挤进去。
他只能低着头,摇摇晃晃地站着,努力让自己保持平衡。他的小身子随着车子的晃动而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他的目光落在父亲身上,渴望能得到父亲的帮助,他想伸手去拉住父亲的裤腿。
但奇怪的是,他的手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抓住,无论如何也无法伸展出去。他使出全身力气,却只感到手臂一阵酸痛。
孟喜年大口喘着粗气,小小的身体因为用力过度而颤抖不已。
他的双脚艰难地挪动着,每一步都显得无比吃力,如果不仔细观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其实还在努力移动着,试图靠近父亲。
“爹,远……爹………还……”
见他爹半晌也没转过头来,他一眼一眼的拿眼睛夹他爹,可无论他咋夹,他爹还是背对着他,走的松松散散,他再没开口,低头默默龟缩着……
远远望去,黄沙漫天飞舞,犹如一条黄色巨龙在天地间咆哮。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沙漠,仿佛一片无垠的黄色海洋,让人感到无尽的辽阔和渺小。
天空中悬挂着一个黄黄的日头,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照射下来,使得整个沙漠都被炙烤得滚烫无比。那太阳看起来就像一颗巨大的荷包蛋,散发着金黄的光芒。
在这片广袤的沙漠中,有两个身影艰难前行。他们是一对父子,父亲半拖着儿子,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爹……火……爹……床……"
儿子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他稚嫩的脸庞上满是疲惫与痛苦。父亲心疼地看着儿子,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无奈。
青黑色的眼窝上耷拉着一对可怜兮兮的小狗眼,此时此刻除了那一点儿缝隙,看不到其他。
头顶一撮儿头发,软塌塌的垂在额头上,黑红色的皮肤找不到一处儿好地方,双肩自然垂下,佝偻着腰,好似那风中摇摆的草儿,已是秋后冬初,万物凋零的时刻!
而孟福禄早就发现儿子用眼睛夹他啦,但他也只能装傻充愣,装作没看到。心里默默念叨着:
“儿子啊,你再坚持一会儿吧!自己努力一下吧!啊!”
其实他内心也很无奈,不是不想帮儿子一把,实在是自己也累得快要散架了,感觉腿都要断了。
与此同时,前后几车里的娃子们也开始耍赖皮,不肯继续走了,他们有的哭闹着,有的干脆躺在地上打滚。
万贵家的二儿子此时就在车厢里吵闹不休,他死死抓住车厢里的稻草,边哭边大叫:
“俺病了,俺病了……”
万贵看着他那副样子,真是哭笑不得,他原本想让大儿子上去歇一会儿,但这个小儿子实在太能闹腾了。
这孩子简直就是个哭包,一不如意就大哭大闹,让人头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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