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
“大捷!大捷!!”
铺兵驭马在官道上疾驰,一路上露布飞捷,高声大呼:“辽东大捷,镇武堡大捷,四平堡大捷,三万抵御六万!建州死伤无数,努尔哈赤仓皇退兵!!!”
铺兵驭马疾驰飞过茶摊,溅起一地的灰尘和草木枝叶,落在众人身上,但是却无人理会,都扭头看向那棉褂男子。
“妈呀,真的胜了?”棉褂男子大张着嘴,一脸呆滞的望着远去的铺兵。
众人还在愣神的时候,壮硕男子突然感到脸上一阵冰凉,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
紫禁城,文渊阁。
内阁首辅叶向高,东阁大学士韩爌,文渊阁学士朱国祚,东阁大学士孙承宗皆在。
“这几日圣上几乎一日三问,都是关于辽东战局的,”叶向高一身绛红袍服,端坐上位:“一会文华殿御前问话,诸位还是要稳住圣上的心思,别让阉党给钻了空子,再往辽东派监军了!”
高淮乱辽的崩坏局面绵延至今,内阁诸人实在是不愿意在看到那般场景了,而天启帝又是初登帝位,心思不定,被那阉党恐吓几句,便要从司礼监抽人去往辽东监视边疆大吏。。。。。。实在让人心烦意乱。
“那总不能每次都用同一个理由搪塞过去吧?”韩爌颇感无奈。
每次圣上问话,内阁都是一句话:王化贞、熊廷弼珠联璧合,必然抵建州于辽河以西,不至于进犯广宁。。。。。又有王化贞联合蒙古部落,辽南毛文龙,三方夹击,建州首尾难顾,必然不攻自破!
这话说得,内阁自己都没有底气。
“圣上聪睿非常,也许早就知道我等是在拖延而已,”孙承宗对于天启帝评价颇高,经筵时候,孙承宗曾经和天启帝讨论辽东局势,当时朱由校的一句话,让孙承宗记忆犹新:朕观辽东可守不可攻,建奴地贫而少民,久围其地,使其不攻自破矣,若是妄动兵戈,反而落其下怀,致使局势一步步崩坏。
只此一句,孙承宗便觉得天启帝年少聪睿,若是长成,则未必不成一代明君。
“无论如何,不能让司礼监坏了大事,天下事,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什么时候轮到他司礼监在其中指手画脚?天下会如何看待我等?若被阉人坏事,不如早日归乡教书,免得被人唾骂!”文渊阁大学士朱国祚语气清冷:“正月十日时候,王化贞已经给朝廷奏报建州动向,如今半个月过去,无论如何,也该有奏报回来了,也不差这几天!”
“好了,一会圣上问话,自有老夫在前承担,”叶向高起身:“圣上召见的时间要到了,我们也出发吧,让人君等臣工,总是不敬!”
正在此时,文渊阁外文吏在门口汇报:“诸位大人。。。。。。”
“是皇上召见我等吗?前面带路吧!”韩爌是个急性子,还未等那文吏说完,便开口打断。
“回大人的话,是辽东大捷!大明在四平堡大破建州,八百里加急,露布飞捷!整个紫禁城都传疯了!”那文吏一脸的喜悦。
砰的一声脆响,朱国祚手中上好的官窑茶盏从手中脱落,碎了一地,热水浸入青石地板,滋滋的冒着热气。
但是此时没有人去关注小小的茶盏,几位内阁巨佬上前围住小吏:“哪里来的消息?八百里露布飞捷?什么时候到的?”
“是。。。。。。是司礼监让小的来传话的!”那文吏哪里见过这个场面,被几个大佬围住,小腿肚子都嘟嘟打转,差点站不稳。
“司礼监?”韩爌眉角一阵阵的抽搐:“阉党这是给咱们上眼药了!辽东大捷,应是我等臣工向圣上贺!什么时候轮到司礼监给我们内阁下通知了?”
“走吧,去文华殿,圣上还在等着呢!辽东大捷是天大的喜事,不要让阉党坏了心情!”叶向高的养气功夫十足,没有丝毫怒气,而是一马当先,迈出了殿门。
“司礼监?”韩爌冷哼一声:“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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