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讨厌两种感觉,一是被冤枉,二是被孤立。
而当这两种感觉一起出现时,那种郁闷的程度是会翻倍的。
在关于四儿他娘的事情上,除了我因为没证据能证明自己看到的情形外,还有一个人也在这件事里感到了这种郁闷,那就是‘小龙他娘’。
大芳嫂在说完那天那些吃瓜群众的事情后,又说起了最早发现出事的人,也就是小龙他娘。
大芳嫂说,小龙他娘跟所有人看到的情形都不同,她也试图跟民警描述过自己见到的场景,但民警根本不信。
不光民警不信,连旁听的吃瓜群众们都觉得,小龙他娘是被吓傻了,出现了幻觉。
那天小龙他娘去四儿家,确实是去找四儿他娘闲聊天打发时间的。
对于北安人来说,北安还是个遍地土砖平房的纯农村时,这就是许多村里妇女最喜欢的娱乐方式。
凑在一起,互相说一说不在现场的人的坏话,这感觉真的不要太爽。
小龙他娘那天和平时一样,溜达进四儿家,迈步进客厅。
到客厅后,看到四儿她娘在厨房忙活,也听到了锅碗瓢盆的声音,于是她便没进厨房,而是随手从桌上抓了把瓜子,站在厨房外就开始说了起来。
因为说的太投入太尽兴,所以一直到说完第三把瓜子,她才忽然意识到,厨房里的人,一直没给自己任何回应。
这完全不像往常那个四儿他娘,于是她便伸头进厨房看了一眼。
她看到了行动自如,却面如恶鬼的四儿他娘。
再之后的事情,我们就都已经知道了。
三把瓜子的时间可不算太短,所以事后按小龙他娘自己的说法,她能百分百确定,她确实看到了四儿他娘有动过。
或走来走去,或切菜端锅,虽然都是普通动作,但肯定动过。
她极力跟民警说着自己看到的场景,说的诚恳至极,甚至还对天发了誓,保证自己真的看到了。
但因为她说的实在太过离奇,所以不光民警根本不信她的话,连当时在一旁看热闹的邻居也觉得她在撒谎。
在所有人看来,小龙他娘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当时表现的太过狼狈,很没‘面子’,所以才用这种说法想给自己找回一点‘面子’。
‘面子’,一个很神奇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很多农村人都超级在乎这一点。
比如我三叔,比如锦瑟的爹,他们都把‘面子’看的比自己儿女的命还重要。
所以这两个字一出现,不管多么不合理的事,有时都会变得合理。
大家都认准小龙他娘是在撒谎后,甚至还很宽容的表示了理解,并没责怪她撒谎。
这让她本就百口莫辩,再加上民警也警告过她,有些话不合适乱说,所以到了后来,她干脆自己也不提了,别人不信拉倒。
反正她自己信,她自己去找到‘看香的’,花36块钱买了个护身符,保自己全家平安,这事儿就算拉倒了。
等尚三竿挂掉电话,我俩一时都没说话,沉默片刻,尚三竿问道:“你…真的也看见她动了?”
我点点头说:“我确定,我特么年纪轻轻的眼不花耳不聋,不会看错。”
尚三竿没像以往一样直接否定我,认为我是又幻觉了,而是往后一靠,抬头看向天花板,似乎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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