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盒华子,再来个打火机,打火机要上档次的,不然配得上我的华子吗?不要一块那个,对,一块五那个!”
我不抽烟,但我确实不怎么排斥别人抽烟,而且我身边大部分男人都抽烟。
我爸,三竿子,那都属于老烟民了,甚至蒋正偶尔也会抽。
因为不抽烟,所以在程小青那天开车带我去火葬场之前,我并没太在意‘烟’这种东西,在社交活动中的作用和意义。
不过那天之后,尤其是亲眼看到火葬场看门大爷在接过烟后的态度转变后,我想,对于许多烟民来说,被别人主动递烟,应该不仅仅是白得一根烟的事儿,这还代表着一种‘尊重’。
我会主动给你烟,就代表我把姿态放的比你低。
递烟的一瞬间,其实就相当于拍了一个无声的马屁,而且不管对方抽不抽,只要递了烟,这马屁就算拍成功了。
这,大概就是成人世界里的众多潜规则之一吧?
所以在赶去人力市场的途中,我先从路边小卖部买了一盒对我的认知而言,最上档次的烟。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烟成了某种身份的象征,还好这玩意儿不贵。
一件不贵的东西能用来证明身份…那能证明个啥身份?
不管了,他们喜欢就好。
时间已经下午,当我赶到人力市场时,那些散装农民工兄弟也都已经撤的差不多了。
仅剩没走的几个,要么正在面红耳赤满脸不甘心的聚众打牌,要么就是满身酒气还没睡醒。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心想,唉,人穷都是有道理的,就这懒散劲,难怪你们只能做农民工。
又仔细一想…好像我身为一个看门的,真没啥资格批判他们的生活态度,他们起码还是靠力气甚至技术混饭吃。
而我呢?我…我现在好像就只靠喘气儿活着了…
这个时间段,看到我这么个陌生人来,该打牌打牌,该睡觉睡觉,根本没人理我。
我没想要打扰那些还在睡觉的人,毕竟看他们这状态,即使叫醒了,估计也不能给我啥好脸色,所以我径直走向几个围在一起打牌的人。
一直走到近前,看了五分钟,趁着他们一把牌结束,我忙开口道:“几位大哥…”
“哎呀不接不接!着都几点了?找人干活不知道早点来?”
一个明显输红了眼的农民工大哥,不等我说明来意,就直接打断了我。
我挠挠头,犹豫了一下,有点庆幸没直接把烟掏出来。
看这人这状态,估计我就是给他递了烟,他也说不出啥正经话。
“是啊小老弟,不懂规矩啊,哪有这个时间来雇人的?”
另一个面前地上摆着一堆零钱,明显赢了不少的人跟着说了一句。
这人状态不错,满脸笑容加春风,嘴里甚至还叼着根烟。
我知道,这两个说话的人,是这几个打牌的人里此刻最不想被人打扰的玩家。
输红眼的那个想要翻本,这会儿要是有玩家提出散场,他要是红眼到一定程度,都有可能拿出把刀子来捅人。
赢钱的那个,这会儿正是‘手气旺’的时候。
这是个很玄乎的概念,没有逻辑,没有因果,赶上了就赶上了,而且很难赶上。
因此一旦赶上‘手气旺’时,他们这种赌徒最怕被人打扰,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是哪些元素组合起来,才导致自己手气旺的。
所以此刻的他们,对于周遭的一切变化都会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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