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手机,我冲老董问道:“董叔,您老…都不睡觉啊?这都快三点了。”
老董答道:“唉,那天吃饭时不是说了嘛?我这买卖啊,得一天到晚在店里盯着,时不常的后半夜来客人,那也得接待啊,习惯了,有点动静就睡不着,你不也没睡嘛?刚才…这是出去干嘛去了?”
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面对老董最后一句审讯般的问话,一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董似乎也没想等我的答案,他自顾自又说道:“先洗洗手去吧,怪脏的,手干净,不得病。”
我不明所以的抬起自己的双手,左手食指中指和大拇指指尖都有一些血迹,这应该是刚才拿那两颗金牙时沾上的。
我中指指尖上的那道伤口还没愈合,包在上面的创可贴上也沾染了一些血迹,这让我不由得心里一紧。
那可是病死的死人血,我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感染。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细想老董是怎么注意到我手上的血迹的了,忙不迭越过他走进卫生间,刚打开水龙头,就听老董喊道:“用冷水洗,热水容易感染!”
我随意应了一声,下意识的按他说的,把水龙头打到冷水上开始洗手。
还好,洗干净以后没发现什么不适,伤口处还跟之前一样,没变样,也没多出额外的痛痒感。
走出卫生间,老董又在逗弄那两只鳄龟。
我虽然对这个永远都无精打采的老头没什么好感,但也没多厌恶,只能说是无感。
不过此时此刻能有个大活人陪着我,就算不至于说是雪中送炭,起码也能算是厕中送纸的温暖。
于是我便主动冲老董问道:“董叔,您大半夜的来我这儿不会就是为了喂乌龟吧?”
老董抬头看了我一眼,反问道:“怎么就不能是呢?”
我勉强一笑,没接他这句抬杠一样的话。
老董终于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水说道:“一江啊,咱们县啊,说到底还是个农村,老百姓的生活习惯和思维习惯,肯定都和你这城里呆过的大学生有很大差异,你…平时跟人打交道,多仔细着点,慢慢适应吧,我得回去补觉了。”
老董说完就要走,我下意识的叫了声“董叔”,老董止住脚步问道:“咋了一江?还有啥事?”
我想了想,问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董叔,您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老董挑了挑眉毛理所当然的说:“信啊,当然信,要是连我都不信鬼,那我店里的货卖给谁去啊?”
说完这句,老董冲我露出个略显戏虐的笑容,这表情似乎是在提醒我,他刚刚给我的答案只是个玩笑,我不必当真。
但接着他又略严肃的补充了一句:“这世上就算有鬼,也不要紧,毕竟能害你的,都是人,人比鬼可难斗多了…”
又是一个哈欠,老董掀开门帘离开了门岗室。
来去匆忙的老董说走就真的走了,我赶忙打开室外灯,看到老董把两扇铁栅栏门分别前后一拽,很轻松的就拽出了个一人来宽的缝隙,接着一侧身就从那个缝隙中走了出去。
一瞬间我有些哭笑不得,这大门锁跟不锁有啥差别?真有贼惦记上,那想进来出去的,简直不要太容易啊。
老董走后,整个医院又只剩下了我一个活人。
躺在床上回忆着刚才的经过,心里这才犯上来一阵阵的后怕,最怕的就是…如果刚才那个老太太的嘴忽然动了,忽然咬我一口,我特么可上哪儿告状去?
然而此刻我并不知道,今晚这一出,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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