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
一阵有节奏的木板敲击声忽然响起,我站定脚步,在无数的行尸走肉中,看着那个瞎子打着竹板从远处走来。
一直走到我面前两米远,瞎子缓缓站定,冲我说道:“你…决定好了?”
我说道:“好的…爷爷,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老街,所有的希望…都在那里。”
瞎子说完,转身便走。
“一江啊,你后悔回这趟北安吗?”
“我后悔…”
“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一次…”
“我后悔回来晚了,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十年前,我压根就不会离开。”
“好啊,好啊…一江啊,你还记得,你重返北安和我初见的那天吗?”
“记得,那是我重返北安的第一天…那天的樱花,也这么好看…”
“不,这不是樱花…”
“对,不是。”
“走吧,我们…去改变这一切。”
“好…”
…
外面那些人提起北安时,经常会说,北安县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在差不多十年前那会儿,北安县还被称为北安村。
后来村里来了一位神人,在他的带领下,远近闻名的贫困村开始了一场直到今天都没完结的‘大拆迁’。
整个村子的格局,随着拆迁变得越来越大,行政等级上,也从村变成了县。
只是虽然已经如此发达,经济水平也成了附近十里八乡的标杆,但这县城却一直以一种很诡异的姿态,和外界保持着相当极端的隔绝。
其中最被人想不通也时常被当地百姓抱怨的一点就是,无论是火车还是汽车,这世上就没有能直达北安县的公共交通工具。
来往于首都和老家无数次后,我总算总结出了从外地想进入北安县的最优路径:先坐长途汽车到达县城附近那个四面全是荒野的北安高速服务区,下车,打个野出租,十几分钟后,就可以到家了。
首都长途汽车站前,我掏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号码。
熟悉的彩铃声却没带给我熟悉的温暖,反而让我心底没来由的慌了一下。
“咋想起给老子打电话了?”
听筒里传出了我从小听到大的熟悉声音,努力半天,我却只吐出了一个字:“爸…”
对面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小子除了上学那会儿没钱时能想起还有我这么个爹,平时八百年都不会主动给老子打个电话,缺啥直说吧…除了钱啊!钱得问你妈要,这事儿爸是真帮不了你,你不知道,爸也难着呢,啧啧…”
我斟酌着说道:“爸…我忽然想回老家发展…不是…我想多陪陪你们二老,我…”
“害!就是混不下去了呗?我还以为多大点儿事呢,老子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嘛?没指望你成龙成凤,只要你自己过的开心,我们就安心,想好回家后干啥工作了没?咱们这县城跟首都可没法比啊。”
父亲打断了我本就有些难以启齿的话,一如既然的简单粗暴,却也是一如既往的让我心安。
眼眶有些发涩,我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具体的…还没想好,其实…其实我觉得我不会一直呆在老家的,就是…”
“行了,别废话了,那就按咱中华民族的老传统…子承父业吧。家里的产业不能后继无人,以前你有自己的事业规划,爸不愿意让你为难,现在既然是这样,那就把自己家的事业全盘交给你得了。唉,如今你也长大了,也有能力继承家业了,为父我,也确实该退居二线,享享清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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