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时日无多,司马越抬眼看向潘滔,潘滔立马走上前握住他的手,司马越拼尽全身力气将司马毗的手放在潘滔手里,然后在他掌心里写字。
潘滔意识到司马越是在交代后事,聚精会神的感受着掌心的字迹。过了许久,司马越终于写完,潘滔连忙问道:“大王是让我们去找琅琊王吗?”
司马越艰难的点着头,嘴角既有苦涩也有欣慰,周边诸人无不动容。
当天夜里,司马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潘滔、李恽和杨瑁等人都嚎啕大哭,随即向司马毗下跪行礼,司马毗也便继承了东海王之位,然后以王礼将其安葬在彭城。
料理完司马越的丧事后,潘滔开始谋划北上青州,但李恽却提出了不同看法,他认为,一旦前往临淄依附司马睿,以后必然要以司马睿为主,他心有不甘。
况且,此去临淄路途遥远,且不说王敦会不会尾随追击,就是曹嶷的动向也难以预测,万一在半路上遇到他,将凶多吉少。
所以,李恽建议先派人去临淄,让司马睿在解决曹嶷后领兵南下,再一起赶走王敦,这样或许还能保住徐州,远好过现在直接放弃徐州。
但潘滔坚持认为应该遵从司马越的遗命,两人争执不下,最终闹到了司马毗面前。司马毗毕竟年轻,又素无主见,只知道遵从司马越的遗命。
李恽无可奈何,勉强同意北上,但又提出一个条件,必须先派人联络司马睿,并让司马睿派兵到琅琊迎接,以确保路上万无一失。
潘滔见李恽的建议不无道理,便同意暂时留在彭城,并派出使者前往临淄。
很快,司马越病逝的消息传到了洛阳。多年的老对手终于一命呜呼,司马颙自然是高兴不已,但接下来如何处置豫州和徐州是个颇为头疼的问题。
客观来说,司马越之死,苟曦功居第一,其次是王敦。但苟曦是擅自出兵,王敦也是自作主张前往徐州,都没有立功受赏的资格。
但司马颙若是因此下令苟曦和王敦各自返回驻地,恐怕他们不一定会乖乖从命。若是不从命,难道自己要出兵征讨,然后将他们逼反吗?
权衡利弊之下,司马颙做出了一个违心的决定,让苟曦加督豫州,升抚军将军,周馥降为豫州刺史,王敦加督徐州,以王含为徐州刺史。
如此一来,王敦成为最大的赢家,等于朝廷承认了他在徐州的存在,苟曦也得到了他想要的,唯有周馥最为郁闷,但谁叫他在平定司马越时没有立下寸功呢?
与此同时,司马颙又让苟曦领兵协助王敦收复彭城。对此,苟曦又是选择性的听从,只接受朝廷的任命,协助王敦的事儿门都没有。
豫州既平,苟曦马上返回廪丘,想要看看曹嶷到了青州后到底想干什么。
临走前,苟曦留下了一万五千兵力,其中五千步兵拨给刘佑,任命他为汝阴太守,前往汝阴驻扎,温畿则率领一万步骑驻扎谯国,监梁国以东诸军事,俨然要将周馥架空。
对此,周馥敢怒不敢言,苟曦既然已经加督豫州,自然可以安排豫州的防务,但他也不甘就此被苟曦架空,直接上表朝廷任命族弟周顗为汝南太守。
周顗是周浚之子,也是汝南的世家大族,周馥将他派到汝南就是想牢牢控制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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