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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榕倒吸了口冷气。
耶律尧又道:“吃的么,水蛇肉味道不错。至于佛珠……前几日行军,雾蒙蒙的,接连遇到好几个阵法,看不清,没法做标记。只能把佛珠拆开,弹入树干,它有浮香,可以被阿望分辨,它来决断哪边已经走过。”
他终于觉得身上温度高了点,才抬掌覆在宣榕侧腹,渡去温热,补了一句:“之后补你一串。但肯定没你这个珍贵。”
“……人没事就好。”宣榕意识到他跳过了某个问题,深吸了口气,再次追问:“你可有受伤?”
耶律尧笑着答道:“没怎么受伤。”
没怎么,而不是没有。
宣榕声音发紧:“伤口在哪里?我带了药——”
耶律尧却避而不谈,抬高声音,在雷鸣阵阵里,对下方容渡喊道:“最迟还有一炷香,被引来的西凉兵会赶回来。你们提前四散开埋伏吧,他们内穿金丝软甲,外覆盔甲,配了重弩,不太好打,但余箭应该不多了,而且人比轻装兵卒要笨重。用无人驾驭的奔马先吸引他们注意,消耗残箭,再三五人围杀一人,应该不成问题。”
容渡稍有犹豫,但看到宣榕打了个照办的手势,留了最精锐的百人留守,不假思索领着剩余人布置去了。
宣榕却缓缓蹙眉。
耶律明显在转移话题。
于是,她问道:“是腿上受伤了吗?”
否则以他性格,应该亲自率兵引走西凉兵再反击。
不至于在树干高处隐匿身形。
耶律尧还想耍赖:“累了,不想动,这里视野不错,看那俩人打打杀杀的凑个趣。要是有小酒小菜就更好了……你作甚?”
宣榕放弃同他好好讲话了,选择直接上手。她按住耶律尧平放的右腿,从小腿往上按压,速度极快,他甚至都来不及制止,就喉结轻滚,被剧痛刺激得仰头闷哼了一声。
宣榕顿住。大腿中部,有细长短杆从皮肉里穿出。一手的黏腻冰冷,是血迹。
这是半截被斩断箭羽的剩余箭杆。
有箭穿透了耶律尧的大腿。
简单处理过了,但显然没敢拔,怕失血过多。
宣榕倒吸了口冷气:“……你是不是又没好好穿盔甲?”
剧痛过后,耶律尧还有闲心笑出来,道:“天地良心,我真穿了。是怕伤口感染才退下的,还在树边呢,你待会下去能看到。”
宣榕侧过头,偶尔的紫电白光里,耶律尧向来殷红的唇仿佛失了血色。她心沉了沉,愈发不确定他到底有几处伤口,还想再探,却被人反抓住手。
修长有力的手,缓缓插入她五指缝隙。
耶律尧低沉地嗓音里带了点警告:“绒花儿,你再随便乱摸,我就不能保证……”
宣榕:“什么?”
耶律尧轻轻吻了吻她头顶湿漉漉的发,玩世不恭般笑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太妙的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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