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瓜尔佳文鸳正半靠在软榻上给弘晏缝制新衣。
从前在府中三年,佟佳氏不止一次提及过,女儿家女红总是要学的,即便未出阁时不学,大多将来成了亲有了孩子,慢慢也是要学的。
起先瓜尔佳文鸳还不以为然,甚至于她与皇上闲话时,皇上无意说起想让她亲手绣一个香囊,自己佩戴于腰间,她也不甚在意。
而如今真有了孩子,方才明白了,原来额娘说的竟是真的,即便绣院的绣功再好,即便莞贵人与安常在已经为这孩子做了许多。
可她这个做额娘的,还是总想给自己的孩子尽一尽心意。
片刻,殿门外传来脚步声。
“娘娘,您还未出月呢,怎么动起针线来了,可仔细着眼睛啊。”
玲珑去养心殿给皇上送参汤回来,见她竟在缝制衣服,忍不住上前提醒道。
闻言,瓜尔佳文鸳微微颔首,放下了手中的布料,抬眸看向了玲珑:“不是养心殿了吗,怎么去了这样久。”
“这…”玲珑言语之间略显犹豫:“您尚在月中,奴婢怕说了不吉利。”
瓜尔佳文鸳秀眉一挑,来了兴趣不在意道:哦?可我从来不信这些。”
“慕云海他…死了…”玲珑神情紧绷缓缓道。
景泰为之一惊:“死了?”
瓜尔佳文鸳懵了片刻,顿了顿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玲珑边把食盒中的点心摆到桌面上,边回禀道:“昨儿就没见他的身影,奴婢询问了小浏子,只说前儿夜里他就出去了,一夜都不曾回来,奴婢本想告知您,被夫人给拦了下来,唯恐您知道了又要多思多虑。”
瓜尔佳文鸳提起了几分精神,蹙眉道:“前儿夜里就不见踪影了?”
景泰露出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喃喃道:“我说昨一天都没瞧见他,还和云莺议论他是不是躲懒了呢。”
“奴婢从养心殿出来,听内监们议论在御花园南侧打捞出来了个溺水的太监,奴婢觉得不对,过去一瞧…”
“果真是慕云海!”言罢,瓜尔佳文鸳嘴角含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果然这事实就和她猜想的一样。
今日之事,幕后操控之人算得可刚刚好,既然死了,即便是皇上疑心,一切也无从查起了。
玲珑眉目肃然,语气中似有隐忍:“即便是那模样泡的有些瘆人,但奴婢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手背上那个烫伤的疤,还是年前新有的。”
景泰道:“他好端端的夜里去哪里做什么?”
玲珑迟疑半晌回忆着前几日的场景,斟字酌句道:“奴婢越想越觉得蹊跷,您生产那日,皇上打赏了咱们宫里半年的月例,所有人都笑逐颜开的,奴婢回神瞧了瞧他,不知为何总觉得面带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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