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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将将抬起的脚便又放了回去。
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正狐疑间,就听他接着道:“我寻你也正为此事。”
“我欲以你的名义上表,将佟家在你父亲过世后欺凌你母女二人的罪状上奏圣上,此举即便不能将他们法办,可至少,不至让他因你父亲之死而获益。”
孟如意听了裴宵的话,反而渐渐冷静了下来,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嚅嗫着说不出话。
“你是在疑惑,我为何要帮你?”
孟如意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羞赧般又垂下眼睫,却依旧没有说话。
不过她的情态已将心思表露无疑。
裴宵仿佛在她身上看见了妹妹嫣儿的影子,声音不由放得更轻,“实不相瞒,我初衷并不在帮你,只是为家族争利。不过你若有顾虑,亦可拒绝,无妨的……”
“不……不。”孟如意急急打断他,语声轻颤道,“无论世子初心为何,我都要感激您的。我是个无用的人,从前靠着父母庇佑,可……可他们不白而死,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如今世子愿帮我将疑窦上达天听,于我而言是大恩,又怎有拒绝一说?需要我做什么,您尽可吩咐便是。”
裴宵凝视着她,不知在想什么,片刻才再度开口,“你长在闺中,也许不知其中利害,既是我寻你相助,便自该将此中道理与你分明,届时,你再做决定不迟。”
孟如意生长于永州,往日里是永州地界上最尊贵的经略使家的千金,如今乍然失怙,虽经了些磨难,终究还是对这世上的险恶知之不深。
她只一心想为父母伸张,却没有想过,以她的名义上奏状告佟长丰,几乎是在公然提醒满京城的人,永州第一美人已经失了倚仗。
于她而言,犹稚童抱金于闹市。
不止如此,此行亦无疑破坏了权倾朝野的宰相一步好棋,被徐家盯上,更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
说到这里,裴宵忽而惊觉,自己寻孟如意出面的想法实在是欠妥至极。
他忽然顿住,面色凝肃地蹙起眉,转了话音,“孟娘子,是我思虑不周了。此事确然不适宜由你出面,你便当我今日未来过吧。”
说完,拱手向孟如意行了一礼。
孟如意闪身避过,“世子,您说的我都明白。”她说着,扬起唇,笑意柔软却坚定,“可我还是想这样做。”
裴宵凝眉不语。
这时,一直在一旁并未开口的裴涣上前两步,对裴宵道:“既明,徐勉之这一步棋走得险,却也快,我们来不及有更好的应对了。如若不能趁机将他的计划搅乱,待他掌了中南道调兵之权,我们就更被动了。”
说着,又看了一眼孟如意,叹道:“昭昭是个好孩子,她定然也想为姨姐和姐夫做些什么,否则只怕无法安心。你的担心不错,只从今往后,咱们侯府来做昭昭的倚仗便是。”
孟如意狠狠点头,生怕裴宵不愿用她,“世子,我不怕的。即便如你所言,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我去见我爹娘嘛,又有何惧?我……我很想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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