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夫人的寿宴在即,今夜慕琉年亲自去到佛堂知会老太太一声。
自从搬进这个宅子之后,慕老夫人几乎就一直待在佛堂里,深居简出,不与任何人打交道,就见他这个儿子也是一月才会见上一面。
“咚咚咚——”
熟悉的木鱼声传来,慕琉年脚步轻轻,生怕惊扰到了老夫人。
还是和以前一样,老夫人左手持珠,右手敲着木鱼,一下接着一下,不仅没能让慕琉年静心,反而生出了些许烦躁。
“母亲。”他恭敬唤道。
慕老夫人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将眼皮垂下,“嗯。”
又是这种不咸不淡的回应,慕琉年握紧了拳头,压制住内心的怒火。
“三日后就是母亲的寿宴了,届时我会请朝中诸位同僚来给母亲贺寿,还希望母亲到时候能出席寿宴。”
木鱼的敲打声戛然而止,慕老夫人睁开眼睛,语意不明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何须借用我寿宴的名头?”
“母亲这是何意?我孝顺您,为您举办寿宴难道还有错?”
“你自己心里清楚。”
木鱼声又再次响了起来,慕老夫人将头转过去,不再理会旁边之人。
慕琉年的拳头攥得紧紧,指节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宣泄道:“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种态度?我究竟有哪点做得不合你心意的?”
“从小到大你对我一直都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我总以为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我拼命拼命念书,想着有朝一日出人头地了,就得得到你的夸奖,可是我如今不仅考上了状元,还在一年之内就做到了吏部郎中的位置,甚至成为了宰相的学生,可是我从未听你对我有过一声夸奖,哪怕是慕春山这个混子,你对他都要比对我好!”
一股脑宣泄完之后,慕琉年的胸腔仍在起伏不停,他很痛苦,为什么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得不到母亲的认可?!
慕老夫人仍旧静静地敲着木鱼,她的神色平静,仿佛这个发疯的人与她无关一样。
片刻之后,她才缓缓说了句:“你是用什么手段得到今日的一切,你难道就没有半分愧疚吗?”
“愧疚?”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我努力向上爬还有错了?若不是我,你们怎么能有如此优渥的生活?母亲,你不明白,手段无对错之分,只有成功失败之分,我成功了,那便是正确的!”
慕老夫人失望地摇摇头,嘴里念着的佛经更加大声了。
慕琉年舒缓着自己的情绪,待自己的心情平复了,又恢复了刚才的恭敬。
“总之无论如何,寿宴那日儿子会亲自请您出来的。”
等人走了之后,慕老夫人轻声唤道:“芳容。”
随后一个年老的妈妈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小姐。”
“去叫岑妈妈过来,我有事吩咐。”
“是。”
三天过后,便是慕老夫人的寿宴。
宋白初身为府上的下等丫鬟,今日自然是有着非常多的事情要做。
不过好在她手脚麻利,很快就把自己的工作给做完了,便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偷懒摸鱼中。
她从怀中拿出了燕王给她的令牌,这几天有了这块令牌,慕琉年都不敢来找她麻烦了,这种狗仗人势的感觉可真好。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拿到这块令牌的条件,那就是在寿宴上协助燕王抓捕不知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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