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见皇后神色凝重,轻声劝慰:“娘娘,安嫔固然得宠,但华妃的性子娘娘也知道,向来就是个爱吃醋的,今日席上,华妃的眼神都要把安嫔瞪出花了,华妃岂会轻易容她?
娘娘气度高华,沉静自持,只需静静地看着她们二人相争便是。”
皇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再次叹了口气,说道:“所谓气度高华,沉静自持,都不过是被这安静和寂寞,浸泡得太久了,人也变得如此。”。
剪秋见状,心中更加不忍,继续劝道:“再者,五阿哥尚且年幼,即便是皇上因为五阿哥而对安嫔多有眷顾,娘娘您始终是皇后,地位稳固,她们无论如何也越不了娘娘。”
皇后眉宇间的忧虑并未散去,反而更加沉重。她忧心忡忡地对剪秋说。
“剪秋啊,你可知安嫔平日里看似柔柔弱弱,不显山不露水,实则是个心机深沉的。
太后都被她哄得开开心心的。她这一胎,太后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连奶娘都早早地备下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可曾细细想过?”
华妃那跋扈张扬的性格,哪里是她的对手?如今安嫔又诞下龙子,更是如虎添翼,本宫怎能不早作筹谋?
本宫身为皇后,虽贵为六宫之主,但历史上被废黜的皇后也不在少数。与其等到敌人羽翼丰满之时再动手,不如趁现在局势尚未明朗,早作打算。”
皇后说到这里,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沉:“况且,与其到时候圣母皇太后与母后皇太后并存,怎比得上本宫做唯一的母后皇太后呢?”
皇后的心思在这一刻显得尤为清晰,吩咐剪秋:“剪秋,本宫这几日倒是有些想念齐妃了,明日你便去传她,让她来陪本宫说说话吧。”
次日,景仁宫内,齐妃一脸憔悴,神思恍惚地坐在下首。皇后见她如此,表面上一脸关切地问道:
“齐妃,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莫不是这两天安嫔迁宫的事情惊扰到你了。”
齐妃素来敬畏皇后,满心都指望着皇后能在皇上面前为她的儿子弘时美言几句,因此不敢有丝毫怠慢,带着几分哀怨回答道。
“回禀皇后娘娘,臣妾只是有些心绪不宁。从前华妃就骄横跋扈,如今安嫔又给皇上生了个皇子,看皇上喜欢的不得了的样子,以后说不定还会怎么样呢。”
皇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说道:“母凭子贵嘛,皇上自然会多宠她一些。不过,养孩子可是个耗费精力的事情,三阿哥长这么大,齐妃妹妹也费了不少心思。”
提及弘时,齐妃的忧虑更甚,眼中满是担忧:“娘娘所言极是,只是如今宫中已有两位阿哥,看皇上对五阿哥那般喜爱,弘时本就不得皇上欢心,臣妾只怕皇上会更加忽视他。”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旧爱虽好,却难敌新宠啊。你在王府时也得宠,怎么这些年就默默无闻起来了呢?要知道,在这宫中,还有个不成文的说法,叫做子凭母贵。”
齐妃闻言,心中微微一动,疑惑地望向皇后:“娘娘,此话怎讲?”
皇后看着眼前齐妃一脸不解的神色,再次叹了口气,直言不讳道。
“你想想养在园子里的四阿哥,不就是因为他母亲得罪了皇上,连带着皇上也对四阿哥也不闻不问吗?你看你刚刚都没把四阿哥放在心上。
伴君如伴虎,这宫中的风向说变就变,万一哪天安嫔在皇上面前失了分寸,那她们母子可就真的完了。”
齐妃听后,心中的疑惑更甚,她一直认为皇后娘娘心地善良,怎会说出如此凉薄之语?然而,皇后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如遭雷击,再也坐不住了。
皇后瞥了齐妃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凉意:“上回你用夹竹桃意图伤害安嫔腹中的胎儿,这事儿你还记得吗?”
齐妃闻言,心中一惊,如坠冰窖,连忙跪倒在皇后脚下:“皇后娘娘,臣妾只是一时糊涂啊!况且安嫔后来也说不追究了,还说替臣妾保密呢!难道安嫔她……她跟娘娘说了此事?况且臣妾终究没有害到她啊,那夹竹桃她也没吃啊!”
皇后一脸严肃,目光如炬,直视着齐妃:“关于皇嗣之事,历来都不是小事。你已经起了害人之心,并且付诸行动了。唯一的区别就是安嫔没吃下去而已。只要你做过,把柄就一直在人家的手里。”
皇后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目光更加犀利地审视着惊恐不安的齐妃,继续说道。
“如今安嫔的孩子已经平安降生,她还会留一个曾试图伤害她孩子的人在身边吗?先是挪宫,下一步是什么?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齐妃听罢,心中更是慌乱无措,她一把拉住皇后的衣摆,眼中满是哀求:“皇后娘娘,您一定要救救臣妾啊!臣妾真的是一时糊涂!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三阿哥啊!”
皇后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本宫看着三阿哥长大,自然也希望他能有个好前程。但你所犯之事太大。本宫虽能暂时为你遮掩,但万一哪天安嫔向皇上揭露此事,皇上一怒之下,三阿哥也必将受到波及。”
齐妃又惊又怕,泪水夺眶而出:“皇后娘娘救我!臣妾该怎么办啊!”
皇后静静地看着齐妃这无助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平日里对本宫也是忠心耿耿。本宫今日避开众人叫你来,就是念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想帮你一把。”
“安嫔如今刚生完龙胎,产后情绪难免波动。比起你直接送有毒的栗子糕给她吃,你与安嫔曾同住一宫,日常伺候的粗使丫头都熟悉。换一味药材对你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
“你要明白,安嫔此刻正得皇上盛宠。一旦她情绪失控,疯疯癫癫,那么她在众人面前所说的一切都将被视为无稽之谈。
试问,谁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呢?若她真的成了疯子,那有一个疯子的额娘,五阿哥又怎能担当起继承大统的重任呢?本宫这番话,都是更是为了你的三阿哥的未来,不能留任何隐患。你好好思量一下吧。”
皇后说完这番话,便起身离去,独留下齐妃一人,跪在景仁宫冰冷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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