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悄悄探进窗棂,安陵容在柔和的光线中悠悠转醒。唯余床头那对粉彩福桃纹瓶,昭示着皇上昨夜曾来过。
室内伺候的宝鹊见安陵容醒来,连忙上前,动作娴熟地开始为安陵容梳妆打扮。
安陵容忍不住问道:“皇上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宝鹊的脸上洋溢着喜气答道。
“回禀小主,皇上昨晚陪着小主睡了一会儿,见您睡熟后就轻手轻脚的回养心殿批折子去了。奴婢看的真真的,皇上对小主很是疼惜。”
说到这里,宝鹊眼中有些兴奋,语气激动的说。
“皇上今儿一早就差人送来了好多赏赐,说是特意赏给小主的。如今都堆在院子里,占了好大一块地方呢!奴婢正打算等小主醒了,带您去瞧瞧。”
安陵容心中也是十分高兴,然而,脑海中突然想到皇上昨晚说惠贵人的孩子没了,这份喜悦很快就被担忧的念头所取代。
她微微蹙眉,关切地问道:“你可知闲月阁那边,惠贵人现在的情形如何了?”
宝鹊脸上的喜气稍减,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回答道。
“奴婢方才听人提起,昨日惠贵人不幸小产了,真是令人揪心。
不过好在温太医说惠贵人身子无大碍,只是身体虚弱,需要精心调养一阵子。
听说此事确实蹊跷,似乎与华妃娘娘脱不了干系,圆明园中的人私下都议论纷纷呢。”
安陵容心中有些明了,依照时辰推算,沈眉庄的脉象已难再掩饰,不能再拖下去了。如今她找到合适的时机发生“意外”,也算解决了迫在眉睫的麻烦。
沈眉庄既然已经成功流产,那么无论他人是否心生疑虑,只要仔细收尾,不被人抓住把柄,便能算上勉强过关。
想到这里,安陵容吩咐宝鹊:“你等会去库房找找,挑些上好的药材送去闲月阁,我跟芷若去看看眉姐姐。”
闲月阁内,一片素净之色,空气中都似乎弥漫着淡淡的哀愁,让人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呼吸。
沈眉庄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脸色苍白如纸,那双平日里充满神采的眼眸此刻也显得黯淡无光。
采月在床尾焦急地守着沈眉庄,眉头紧锁,满心忧虑。
安陵容扶着肚子走入屋内,一眼便瞧见了沈眉庄这副憔悴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紧,她慢慢走到床前,关切地问道:“姐姐怎么脸色这般难看?这小产不是说……?”
沈眉庄轻轻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同时唤采月给安陵容搬个凳子,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陵容,你莫要太过担忧。这也是无奈之举,你给的方子虽能暂时掩盖脉象,但要彻底解决这个麻烦,营造出流产的假象,总得付出些代价,虚弱一阵子是免不了的。”
安陵容心中虽知理应如此,此刻却也十分心疼。她缓缓到采月搬来带着靠垫的椅子上,目光望向沈眉庄,温柔地问道。
“姐姐无恙便好。我听说皇上已以刘畚伺候不力为由,将他革职回乡了。姐姐可都安排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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