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郎~你听听陵容这孩子说的!”边说边扑向安比槐,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下。
安比槐见爱妾如此,又心生怜爱。转而训斥安陵容:“安陵容,你怎可对你姨娘如此无礼?她可是你的长辈!”
安陵容望着父亲这幅被美色所迷的模样,失望至极,想着家中日后败落爹爹难辞其咎。此刻她竟恨不得自己从没有这个父亲。却也知此时不可意气用事。
安陵容言语间尽显不悦:“爹爹行事,果真是注重礼仪,郭姨娘一介乐户之女,勾栏瓦舍做派,能进安家的大门,实属侥幸之至。
女儿敬她是爹爹的房里人,勉强称呼一声姨娘。但爹爹且莫忘了,儿今身为待选秀女,身份尊贵,岂能让一青楼女子,做我的长辈?
此等行径,若不慎传入坊间,爹爹一世清名,岂不毁于一旦?哪家的好女儿敢嫁兄长为妻,至于庶妹婚配之事,岂不更添波折。”
安比槐素来胆小怕事,听到女儿如此说,心头猛地一颤。
郭玉绡确是自己在烟花之地所赎,一时冲动纳她入府。平日里,怜惜她身世坎坷,就多纵着她了一些。
而今,安陵容句句戳中要害,加之她身为待选秀女,前程不可限量。
若真入得宫闱,成为天家之人,家族荣辱,皆系于她一身。
就算没成为皇上的妃嫔,京中高门大户众多,安陵容能在官员后院为奴为妾,择一席之地。对自己的仕途也大有助益啊。
安比槐意识到自己确实忽视了这个女儿,当下急需修补父女之情。于是,他推开郭姨娘,面色一沉,刚要处置,便见郭姨娘向安陵容走去。
郭姨娘与安比槐共处日久,其察言观色之能,非同一般。
见老爷神色骤变,心中暗道不妙,自责之余,亦觉自己处事太过急躁。大小姐马上就走了,此等小事,暂且隐忍数日便是。
于是,她急忙止住哭声,换上笑容,款步至安陵容身旁,想要拉着安陵容的手,边说“容儿何必发这么大火……”
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脸上已留下一道印子,火辣辣的疼。
原是安陵容忍无可忍,挥手打了郭姨娘一巴掌。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来拉扯我!至于你的身世来缘,自己心知肚明,望你日后能安分守己,不然安家容不得你!”安陵容目光如炬,直视郭姨娘。
郭姨娘起初惊愕被打了,待回过神来,刚要反击,却猛然记起自己那不能提及的往事。
身为罪臣之后,本应永不脱籍,若非多方打点,求助于人,岂能。。。。。
念及此,她周身冷汗涔涔,颤抖不已,终是噤若寒蝉,不敢再出一言。
安比槐目睹女儿此番举动,心中却暗自颔首,暗忖安陵容此等性情,于深宫之中,定能助她稳固权势。自己作为父亲,自能有所助益。
于是,他顺势接过安陵容之言,沉声道:“郭姨娘恃宠而骄,忘却尊卑之分,实属不该。即日起,禁足于屋内,非有要事,不得擅自外出。”
他向一旁侍立的小厮阿贵微微颔首,示意其将郭姨娘带下。
郭姨娘见老爷已发话,自知争辩无益,她低垂着头捂着脸,只得跟着阿贵的身后,哭哭啼啼的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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