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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茶白经常怀疑,为何当年离开皇宫轻而易举,如今却难上加难。锦衣卫统领杨冠是江中影的人,怎么对孟佑如此忠心耿耿?江中影的每一项罪名都是死罪,却仍在天牢里好好活着,究竟是他树大根深,还是另有文章?
她忧思成疾,生了一场大病,趁机询问信得过的太医:“哀家曾误食情蛊,你是否能解?”
姜太医道:“微臣诊脉时便有怀疑,太后曾中过情蛊,但中蛊程度不深,时间也不长,应该是接着便解了。”
“早就解了?”沈茶白奇道。
“是啊,若是时间再长些,就会留下后遗症。太后娘娘吉人天相,没有留下任何病症,就连膝盖上的旧伤也好了。”
沈茶白算着时间,如果一两个月就解了,定然不是顾青羽的药解的,那时她的药由朱雀亲手配制。原来,洛璟尘早就让她服了解药,也为她治好了膝盖的伤。顾青羽后来给她吃的药,只是为了打掉她的孩子。
她暗想:情蛊既然早已解开,为何还时时念起洛璟尘?午夜醒来时,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喜悦甜蜜、欺骗背叛、爱恨情仇……全都是他。
天涯两端,皆是伤心人。
油尽灯枯
洛非天在无极台留下了伤,一直不肯让太医诊治,生生拖着,虽无性命之忧,却引发了咳疾、头痛、心绞痛等一大堆并发症。嫔妃朝臣和老肖劝了又劝,洛非天才同意让太医配药,几个月的汤药下去,病情没有好转,身体也不复从前那般硬朗。
老果说:“王爷,您该去宫里侍疾了。”
洛璟尘忙着逗小茉莉,说:“让小九去。”
洛璟九在玩念卿,说:“我也不想去。”
花开花谢,斗转星移,长乐宫的荷花开了三茬,沈茶白埋在辰王府树下的葡萄酒成了陈年老窖。小孩子一天天长高,红颜虽不老,却愁锁眉上。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人间几度秋。
沈茶白在躺椅上枕着胳膊小憩,雕花窗户上用半透明的金丝软烟罗遮着,射进殿里的光线恰到好处。碧波低声道:“太后,陛下来了。”
她刚要起身,孟佑已经过来了,笑道:“母后不用起来,没什么要事,就想跟母后说说话。”
他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身子长开,和沈茶白站在一起几乎一样高。躺椅旁的案几上摆了各式点心,孟佑拿了一块豌豆黄吃,赞道:“母后这儿的点心最好吃了。”
“跟孩子一样,还这么喜欢吃甜食。”
“朕就是孩子呀!”孟佑生了一张娃娃脸,皮肤白皙,嘴角上扬的时候两颗酒窝格外明显,虽然身高上去了,还是显得年纪很小。他津津有味地吃了半盘,抬袖抹了嘴角的残渣,道:“母后提出的户籍制虽然一开始很麻烦,但这三年下来,许多事都变得方便了,管理州郡、刑事考核、征兵纳粮……全都用得上,是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大臣们都夸母后贤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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