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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璟尘打断他,冷冷道:“除了她,谁会大晚上来偷小茉莉?”
老果哽住。
“无论用什么办法,把那把剑找回来,滚!”
在辰王的疾言厉色里,俩人连忙滚了。
洛璟尘故意用冰冷地言语支开他们,独自一人享受心跳加速的感觉:小白,送解药的,是你吗?
他深思熟虑了很久,最终得出一个丧气的结论:不管解药是谁送的,首先排除沈茶白。
但偷狗的肯定是她。
她对狗的感情都比对自己深。
这个臭女人。
洛璟尘想通了这些,立马拖着一身病躯去了红豆苑,把小茉莉抱回自己的书房。
升平客栈
南国都城有一家升平客栈,生意本来平平无奇,最近突然花大价钱装修了一番,又专门从西南请了厨师研制出一道椒麻辣子鸡,从此生意爆火,许多爱吃辣的人都要来尝一尝,就连不爱出门的徐闻都被吸引来了。
他望眼欲穿地等着,一碟花生米吃没了,小酒喝干了两杯,不耐烦地喊道:“怎么还不上菜?比我晚的都吃上了!”
年轻的女老板缓步走过来,笑道:“客官莫要生气,可知小店为何要推出这道菜?”
徐闻把筷子重重一摔,没好气道:“总不能是为了我?”
“正是为你做的。”老板道:“今年春天有人说过,‘等把北国人赶走了,我请徐将军吃一辈子椒麻辣子鸡。’”
徐闻起身,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老板做了个请的姿势:“徐将军,有位故人在雅间等你。”
徐闻跟着去了二楼,房间宽敞干净,圆桌上摆满了香味扑鼻的饭菜,最中间是一盘椒麻辣子鸡,椒香麻香溢满整间屋子,桌边放着两坛女儿红,都是徐闻喜欢的。
但是他已经腾不出任何心思去看那些饭菜了,一个身影背对着他,虽然只是个背影,虽然他只穿着便服,也能一眼认出来。徐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声音沙哑地问:“蓝将军……是你吗?”
那个身影没有回头,沉声道:“徐大哥,别来无恙?”
这个声音,他至死都会记得!
徐闻瞬时红了眼眶,双膝跪地,又惊又喜道:“将军,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蓝老将军要是知道你还活……”
眼前的人转过身来,徐闻的脸色由晴转阴,未出口的话全部憋回了喉咙。眼前这个人,这张脸,根本不是蓝锦将军,而且,竟然是个姑娘!
她伸手要把徐闻扶起来,徐闻已经抢先一步起来了,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沈茶白虽穿了男装,脸上却没有刻意修饰,扮换回平时说话的语调,云淡风轻地在饭桌前坐下,道:“打仗的时候粮草供应不上,我们只能喝糙米,后来糙米也喝不上了,把树叶加盐煮着吃,真难吃啊。你教我努力把它们想象成美味佳肴,想象成红烧鲤鱼、油焖大虾、椒麻辣子鸡……吶,都做好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这些话徐闻只告诉了蓝锦,就算有其它将士听到,他们也都葬身在了兰因海里。
“因为我,就是在战场上跟徐将军一起抗敌的人,你见到的那个蓝将军就是我。”沈茶白道:“真正的蓝锦将军在去战场之前就死了,在接到圣旨后前往战场的路上,被锦衣卫害死了。新帝刚刚即位,朝政把控在江中影手里,他克扣粮草、屠杀良将,想要亡了南国,我岂能让他得逞,便易容成蓝将军的模样上了战场……顾青羽那厮跟我吵架了,不然,我定带着人证一起来见将军。”
徐闻仍是震惊不已,沈茶白说这些话,别的他都可以勉强接受,就是不能接受她是个女的。细想从前在军帐里,他邀蓝将军同塌而眠被一口拒绝,他跟好兄弟勾肩搭背,蓝将军不声不响地躲开;甚至沐浴的时候,蓝将军会命顾军师守在外面。
“怪不得……”徐闻喃喃道,神色带上敬意,拱手道:“我信,即便你是女子,也是一位可敬的女将军。”
“不愧是我徐大哥,快坐下。”沈茶白给他倒了酒,自己斟了杯白水,笑道:“我最近不能喝酒,便以水代酒了,我夸下海口要请你吃一辈子椒麻辣子鸡,自然是要兑现的,客栈老板是我妹子,以后你来随便吃,不收钱。”
徐闻是个吃货,无论如何“蓝将军”活着都是一件喜事,激荡的情绪过后,他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两人聊起旧事,沈茶白一脸真诚地道:“顾青羽把我从兰因海救走时,以为我活不了了,但是阎王不稀罕收我,我硬是活下来了。”
这事让徐闻在心里憋了大半年,原以为再也无法说,没想到如今竟然有机会问了:“兰因海一战前,将军让我去附近州府请求粮草支援,没想到您早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却故意支走我,为什么?”
“我希望你活着。”
徐闻不爽地站起身来,薄怒里带着悲痛,道:“难道我徐闻是贪生怕死之辈?主将去赴死,士兵们也去赴死,偏偏让我活着,我一个副将,何德何能?我凭什么活着啊。”
沈茶白不是没有私心,他和蓝锦一样,他是徐家唯一的孩子,出征前他的妻子刚刚怀孕,沈茶白不舍得让他去战场。有她这个主将去,便够了。
她道:“生命平等,但地位不平等。朝廷缺乏忠臣良将,而你是。”
徐闻成了战争里唯一活下来的人,理所应当地受了朝廷的提拔重用,被封为骠骑大将军,就连江中影也极力拉拢他——这一切,他都觉得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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