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着茶盏的边缘,萧容庆沉吟道:“论辈分,他是本王的侄儿,本王与他并无仇怨,立场不同罢了!”
萧淮南与萧容庆有什么立场冲突吗?云羽沉思半晌也没想明白,“众人皆知,安王一直不怎么受宠,他在朝中没什么地位,即便先帝驾崩,有人争皇位,应该也没有他的份儿,朝臣们大都支持端王,一个安王不足为惧吧?”
萧容庆还以为她真的很懂,如今看来,她也只是一知半解,“明面上只有端王觊觎皇位,其他人就老实了吗?”
或许旁人也有这个心思,但云羽认为安王不会掺和其中,“安王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他没什么背景,没有母家人支持,哪有资格与端王抗衡?”
看着她一脸天真,疑惑深重的模样,萧容庆不大想搭理她,可又担心她耳根子软,被人几句话给哄骗,说些不该说的话。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只能受累与她讲明,
“说你蠢,你还真是只看表象,根本就不懂当下的局势!单论安王本人,他的确没这个资格与端王相争,可若加上太后呢?”
云羽不明所以,“太后又不是安王的母妃,为何要帮他?”
“先帝驾崩之后,太后恋栈权势,为她娘家做打算,预备扶持一位新君,可端王有自己的母妃,且端王颇有主见,又有势力,太后根本降不住他,如若端王登基,那么太后的地位便会一落千丈,她的娘家也会就此没落。
所以她并不希望端王夺位成功,她得找一个没有母妃撑腰,性子柔软好控制的人,那么安王便是她的不二之选!”
听罢萧容庆的讲解,云羽恍然大悟,“殿下的意思是,太后之所以选安王,只是想选个傀儡皇帝,她只要听话势弱的,不在乎那个人是不是自己的儿子,是否得百官支持?”
萧容庆说了那么久,嘴都说干了,但他仍旧没有动那盏茶,只瞥她一眼,轻嗤了声,“难为你还长了点儿脑子!”
总被嫌弃愚笨的云羽红唇微扁,“我一个宫女,平日里只需侍奉先帝即可,哪里会管这些个皇亲国戚之间的争权夺势,勾心斗角?我不懂这些是人之常情,殿下不能因为这个就说我笨啊!”
这话萧容庆是信的,因为她办的那些事,不是常人能办得出来的,
“但凡你懂朝局,就不该撒下那样的弥天大谎!也就是你这样的愣头青才敢胡言乱语!你那句话一出口,便已经将自己变成肉靶,你可知现下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
“现在知道了,可是已经晚了呀!”云羽也很懊悔,只可惜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她望向萧容庆的眼中写满了期许,
“殿下您会保护我的吧?”
萧容庆冷噎道:“找本王作甚?找你的旧主去,萧淮南肯定愿意守护你。”
他这人也太记仇了吧?动不动就揶揄她,云羽哪敢动这样的念头?
“先前我还以为安王是念着从前的主仆之谊,可听殿下这般一说,我才明白,这局势远比我想象的更复杂!倘若安王跟太后一条船,那我的存在对他们而言便是一种威胁,他突然跟我说那些,大抵只是想套我的话,看我的身孕究竟是真是假吧?”
萧容庆站起身来,行至她跟前,他那修长的指节自她鬓边缓缓下滑,滑至她下巴,而后蓦地收力,冷声警示,
“才转过来弯儿?但愿你能聪明点儿,别轻信旁人,什么话都往外撂!龙胎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皇宫是个大染缸,没有干净之人,更没有值得你信任之人!”
云羽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除了殿下之外吧?我应该可以信任您的吧?”
孰料他竟道:“本王也不例外!你我之间,只有利益捆绑,你对本王有利,本王才会保你,所以你不该信任本王,你只需守好一颗棋子应守的本分,本王才不会弃子。”
萧容庆居然不给底下的人画大饼,真是难得啊!她从前的那位主子就喜欢说好听话哄人,虽然她也知道是假的,但至少听起来舒坦些,不似萧容庆这般噎人,一点儿希望都不给,
“殿下可真是直白啊!都懒得说好话哄人。”
居高临下的萧容庆睨她一眼,那微微上挑的眉尾透着一丝轻藐,“你也配让本王费心思去哄?”
云羽苦笑道:“我只是颗棋子,当然不配!”
说了许久,云羽有些口渴,随即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想起一事,她好奇问道:“殿下每次进来都悄无声息,您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上回徐贵妃来的时候,您又是如何出去的?”
“如何进你这宫殿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给你一个孩子,圆了你假孕的谎言。”
说话间,萧容庆的目光落在她那被褶裙勒束的细腰之间。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云羽香腮微红,小声提醒道:“昨晚不是才……”
接下来的话,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不由得颊染飞霞,声音越来越小。
萧容庆抬起她的下巴,拇指指腹缓缓的描摹着她那绯红的唇瓣,哑声低语,“谁能保证一次就中?自得夜夜耕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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