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颂觉得周宴之的话语里藏了几分愠色,可看他眉眼,又温润如春。
“是,应该吃得清淡点,”温颂夹起鱼肉,连着米饭一口吃掉,含混道:“而且我喜欢吃鱼。”
他急于证明似的,连喝了半碗鱼汤,顶着满嘴油花对周宴之说:“鱼汤也好喝。”
他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望向周宴之的嘴角,又捕捉不到。
好奇怪,先生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温颂琢磨不准。
稍一挪眼,又看到周宴之解了扣子的衬衣领口,隐约露出锁骨,隔着布料依旧能清晰地看到他手臂上的肌肉轮廓。
就是这样的手臂,将他抱起来的。
温颂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从他晕倒直到醒来,中间的半个多小时,他们只做了一个临时标记吗?还有其他亲密的行为吗?
他对周宴之行不轨之事了吗?说什么上不了台面的梦呓了吗?
什么都记不得了。
脑袋空空。
大概是老天惩罚他私心过重,给他的发情期施了咒语——想要获得轻松干净的腺体,就要承受记忆清除的痛苦。
第二次了,还是什么都记不得。
哪怕留一些记忆碎片也好的。
他懊恼地吞下一大口饭。
可是……他转念又想:如果那些碎片里,周宴之是不耐的、厌恶的、最后无可奈何地留下临时标记,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想到这里,温颂缓缓升腾的心在一瞬间跌回谷底,摔得神智清醒,再无妄念。
他低头吃饭。
周宴之吃得不多,很快就放下筷子。温颂见状也不敢吃太多,正要停下,又见周宴之拿起汤碗,喝了几口鱼汤,似有继续的意思。
他心中窃喜,也跟着继续吃。
终于吃饱,又赶在周宴之动手之前,把桌上的外卖盒都收拾好放进袋子,抽了纸巾擦干净桌面,然后拎起袋子,绕到茶几的另一侧,动作快到周宴之都来不及阻拦。
“垃圾我带下去,今天谢谢先生了。”
周宴之问:“不在这儿睡午觉?”
温颂愣住,忙说:“不用了,我回办公室睡,先生也要睡午觉的。”
周宴之沉默地看着他。
温颂有些不知所措,进退两难。
他真希望自己是个口舌伶俐的人,能说几句俏皮话,逗周宴之开心,而不是让周宴之每次看到他,都蹙眉烦心。
可他从小就不会说好听话,在福利院,撒娇是没用的,嘴再甜,食堂阿姨也不会多给两勺肉,他还要照顾不能自理的弟弟妹妹,压根没空说话,所以这么多年了,他在待人接物上没半点长进。
温颂觉得自己简直一无是处。
转念又想到什么,他问周宴之:“先生,你这边有备用的床单被套吗?”
周宴之略显惊讶:“有,怎么了?”
“我……”温颂往休息室看了一眼,说,“我刚刚都没有换裤子,穿着外衣外裤上床的,一定弄脏了你的床,你不好睡了。”
周宴之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备用的放在哪里?我去换,”温颂见了周宴之的脸色,愈发慌乱,“我……我去找找,不对,我先去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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