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颂坐进来。
车内空调开了26度循环风,温度正适宜,周宴之脱了西装外套,就单穿了一件白色衬衣,领带也没有系,显得很随意。
温颂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还没欣赏完,就被周宴之抓了包。
“看什么?”
温颂脸颊发烫,“没、没看。”
周宴之的视线落在他头顶翘起的一簇黑发上,忽问:“不喜欢吃酸菜鱼?”
温颂愣了一下,“是,不太喜欢吃。”
周宴之把保温袋拿出来,随口道:“排队的人的确很多,有空可以去试一试。”
“和……和学长吗?”
周宴之看了他一眼,“都行。”
温颂一靠近周宴之就脑袋空空,完全没察觉出弦外之音,还在认真考虑:“先生,我是不是应该请学长吃个饭?他总给我买咖啡。”
周宴之还没开口,电话忽然响了,是林律昇打来的,问他今晚有没有空,他们共同的朋友方思镜从国外回来。
“我组局给他接风,你不来,不够分量。”林律昇总是吊儿郎当,尾音含笑。
林律昇是周宴之的多年好友,一个富贵闲散的alpha。温颂一听那声音就抿住唇,接过保温袋抱在怀里,尽量降低存在感,可周宴之转头问他:“一起去吗?”
温颂诧然。
他一向不敢接触周宴之的交际圈,怕别人省视的目光,也怕连累周宴之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他思忖片刻,摇了摇头。
周宴之习惯了他的拒绝,又问:“那我参加一下,可以吗?”
温颂不明白周宴之为什么事事向他报备,他根本没有权利干涉周宴之的行程。
“当然可以了。”他回答。
周宴之这才想起被晾在一边的林律昇,告诉他:“好,我晚上参加。”
电话那头的林律昇笑了一声,忍不住吐槽:“我昨晚跟方思镜讲,你结婚后变成妻管严,他还不信,非说我夸大其词,我该把这段录下来,让他听一听。”
周宴之没反驳。
林律昇又掰扯了几句废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宴之挂断。周宴之放下手机,一回头,看见温颂一手抱着保温袋,另一只手已经搭在门把上,随时准备下车的架势。
“去哪里?”
温颂眨眨眼,“我……我上楼吃。”
他想,他总不能在先生的车上吃吧,汤汤水水的,万一撒了怎么办?
周宴之却伸手过来,拿回了他的保温袋,“都带走了,我吃什么?”
“啊?”
温颂眼睁睁看着周宴之从他怀里抓走保温袋,从里面取出大大小小的保温盒,又从后排拿出桌板,摆在他的身前。
“先生还没吃吗?”温颂为自己夺饭而逃的行径感到羞愧。
周宴之抬眸看他,“还没。”
温颂的脑袋埋得更低。
今天是两盅参鸡汤,话梅排骨,芦笋炒虾仁,还有清炒豌豆苗,以及两碗米饭。
米饭蒸得粒粒分明,晶莹剔透。
周宴之把筷子分给温颂,温颂接过筷子,把饭多的那一份让给了周宴之,还把话梅排骨往他的面前推。
周宴之把排骨推了回去。
温颂不敢动筷,两手握着,餐前祷告似的:“先生,谢谢你每天给我做饭,真是辛苦你了,耽误了你的时间——”
“吃饭。”
周宴之打断温颂的道谢,把汤匙和纸巾放到他的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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