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的性质,无非是白昼抢劫罪。
岳冲与自己虽然存在主仆关系,大明律也存在连坐,但此案性质属于个人犯罪,其责任原则上应由其个人承担。
除非有证据表明徐闻指使或参与了抢劫行为,否则自己不应受到直接的法律牵连。
想通此间,徐闻朗声道:“棺材之事,我已解释过,并愿意赔礼道歉,若你们一味纠缠,坚持抓人,那便将他带走吧。”
“若是你们想凭此手段威胁徐某,那可打错了算盘!依我大明律条例,你们可无权问罪于我。”
秀才有着诸多特权:免除部分刑法,戴方巾着长靴,使用婢女,见官不跪,免费差赋徭役,遇事不公可禀见知县,有资格进入官学学习。
吴万一愣,问道:“徐闻,你当真不管你这俩仆人了?他们可是自幼与你一起长大?同吃共苦多年!”
“你怎会如此绝情?”
“读书人如此狠心,岂不让人寒心?”
“绝情?”徐闻被气笑了:“你特么的脑子有泡吧?人是你们抓的,又是你们以此为借口威胁于我,还有脸说我绝情?”
他大声嘲笑:“你等书香门第出来的人,莫非连脸都不要了?”
“你!”吴万面色一沉。
徐闻不与他理论,转身看向吴老爷:“世伯,你叔父去世,怎的不在家守孝,反而带着一家老小前来退婚,真当是读书人所为?”
吴老爷登时脸色铁青。
吴万喝道:“莫要胡说,我叔公一直在家,身体硬朗的很!”
徐闻心中一动,说道:“果然,岳冲劫棺,是你们设下的圈套!”
“前日你们退婚不成,便言语激我,想让我轻生。”
“又派村头张麻子来探视,确认我是否轻生了,不巧张麻子回去后碰到岳冲。”
“应该说是刻意碰到,你们算好了岳冲回家的时间!”
“岳冲每日去做苦力,下班很准时。”
“张麻子以言语刺激岳冲,恰好你吴家运送棺材的队伍出现,令他生出抢棺的举动。”
徐闻大脑飞转,一顿分析,听得众人目瞪口呆。
“徐闻,你的故事编的不错!”吴老爷双眼微眯。
心中却是惊讶,此事居然让这小子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吴家的确在下套,不然也不会选择今日再来退婚。
不过即便被揭开,也不能承认,否则传出去对吴家的声誉影响颇大。。。。。。
“甭废话!”吴典史阴恻恻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岳冲已然犯下大案,你能保得了他不成?”
我是不能保他,但你吴家可以。。。。。。徐闻呵呵一笑:“此事你们要是愿意和解,退婚之事徐某亦可退让一步。”
说着,从怀中掏出婚书,夹在手中晃了晃:“赔偿金,便降到一千两,不能再少了!”
他故意展开,露出婚书上刺眼的几行字,以及一堆令人窒息的名字。
正经合法的婚书,上面不仅要写着男女双方的名字、生辰,还要写介绍人、主婚人、订婚人,以及双方祖父母、曾祖父母的名字等等。
两家皆是书香门第,上面两代做过官,个个都是本县有头有脸的人物。
扫过名单,吴老爷彷佛看到了自己的太爷,他沉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敢狮子大开口!”
徐闻道:“徐某一介秀才的脸面,岂能不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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