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很长的一段时间,沐羽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这就是安邑县吗?”
行进了四日的时间,一行人来到了河东郡的安邑县。
看着并没有咸阳城繁荣的安邑县,第一次外出远行的扶苏对一切都感到十分新奇,一路上对各种事物都要认真查看一番。
“这……这是……老师,他们这是……”
由于对陌生环境的新奇,在安邑县中兜兜转转了几圈后,扶苏这才发现了安邑县城墙下坐着的,一群大约十几人,衣着破破烂烂,饿得面黄肌瘦的百姓。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便应该是从齐鲁之地流窜而来的灾民。”
“什……什么!?”
对于沐羽的解释,扶苏显然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一直以来对于灾民,他也只是从淳于越等人口中的只字片语了解一些。
可现在,当他真正看到所谓的灾民后,他才真正明白了沐羽口中知行合一的另一层含义。
“给,饿坏了吧,快吃吧,不要急,这里还有很多。”
由于沐羽早已安排王离在刚才扶苏转安邑县的时候顺便购买了一些干粮,后知后觉的扶苏当即安排几位侍卫与他一同将干粮分给了这些灾民。
“谢谢……谢谢公子……您……您可真是……大善人啊……要是……要是早些时日……遇见您的话……二伢子他们也就不会……不会饿死了……”
灾民们抱过干粮一个个狼吞虎咽了起来,一位尚且还有理智的人,则在吃着干粮的同时,一面向这扶苏道谢,一面又说起了与他同行之人的悲惨遭遇。
“你们那里的灾情,竟然严重到如此地步了吗?”
“倒也不是,俺们那里虽然有些干旱,可俺们不仅种着地,还以捕鱼为生,倒也可以度日的,只是那狗官提高了赋税,俺们就算不吃不喝,也拿不出这么多钱,不得已只能逃了。”
“什么!?”
灾民的话,再次令扶苏震惊到了,他难以想象这些灾民究竟是遭受到了何种不公的待遇,才会抛却故土背井离乡的逃难。
“老师……”
扶苏看着沐羽,想要说什么,可却又如鲠在喉,不知该说些什么。
“公子,圣人有云: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圣人又云:君子怀刑,小人怀。正所谓,人心隔肚皮,就好像天地分阴阳般,人也分君子与小人,清官与贪官的。公子犯不上去为那群贪官污吏愁眉苦脸的。”
“可是……”
“公子可知我大秦为何以法家治国,而非以儒家治国?”
“还请老师指点。”
“法家治国讲究“法治”,即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法需要凌驾于人之上,法只服从于道,而不是服从人;而儒家治国讲究“人治”,与“法治”恰恰相反,儒家认为,国家应该依靠圣人的贤德和智慧治理,然而“人治”终究过于理想化,唯有“法治”,可以严酷刑法令违法者胆寒而心生畏惧,从而保证秩序井然。”
“原来如此,老师所言,学生受教了。”
由于长期遭受儒家文化的荼毒,在被沐羽纠正理念后,现在的扶苏早已没有个诸子百家间的隔阂,他就像一块吸水的海绵,不断的吸纳着沐羽所传授给他的新理念和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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