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庄严的未央宫里,雕梁画栋装饰华丽的大殿之上。面对着皇帝陛下的提议,陈蟜并未如众人所料那般立刻躬身奏对,而是稍稍思索后,竟然直接张口发问道:“敢问皇帝陛下,此次那赵太子刘丹贸然前来长安城,不知可曾事先向您请示过旨意?”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众大臣皆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这陈蟜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而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刘彻,亦是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之色。
稍作沉默之后,皇帝刘彻缓缓开口道:“这个嘛。。。。。。朕倒是未曾收到过赵太子刘丹的请示奏折。”说罢,他下意识地将头转向了一旁,目光落在了那位掌管宗室事务的新任大宗正刘安国身上。
被皇帝的目光锁定,刘安国顿感压力如山般袭来。他深知此刻自己已无法再继续保持缄默,只得硬着头皮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只见他先是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才向着皇帝刘彻恭敬地拱手一礼,沉声道:“启禀皇帝陛下,微臣亦未曾收到赵太子刘丹意欲来长安城的请示书信。”
事实上,对于赵太子刘丹来长安城一事,刘安国心里自然是清楚得很。
只不过,像这种在外面封国的诸侯王子孙时常会来长安城活动,或打点上下关系,或四处走动应酬之事,于他而言早已是司空见惯,故而起初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然而,从严格意义上讲,这些诸侯王子弟未经请示便擅自入京,无疑是违反了宗室管理条例的。
只是以往这类事情若不被公然摆上台面,就连皇帝刘彻往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不知晓罢了。
但如今此事既然已被陈蟜当众提及,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轻易糊弄过去了。
想到此处,刘安国不禁暗暗叫苦不迭。这叫什么事呢?我这算得上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吗!
因为在这件事上,宗正刘安国也有失察之罪。
陈蟜再次朗声说道:“臣弹劾赵太子刘丹的第一件事就是他欺君妄上,身为赵王世子,在没有请示皇帝陛下或大宗正的情况下,擅自来到长安城,意图不明。”
嘶——殿上的众臣听闻陈蟜的最后一句话时,都不由的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
“意图不明”这四个字太容易惹人联想了。对于皇帝来说,就“意图不明”这四个字,完全有理由将赵太子刘丹明正典型,推到菜市口斩首示众。
皇帝刘彻微微挑眉,目光扫过殿上众臣,缓缓开口道:“众卿家以为如何?”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寂静,大臣们都不敢轻易发言。过了片刻,丞相公孙弘站了出来,“陛下,虽刘丹此举不妥,但仅凭‘意图不明’便将其处置,恐寒了诸侯之心,还请陛下先派人彻查其来意。”
刘彻轻轻点了点头,“公孙卿家所言有理。刘安国。”
刘安国赶忙出列,“臣在。”“朕命你即刻着手调查刘丹来长安的真正目的,务必给朕一个详尽的答复。”
“臣遵旨。”刘安国心中暗喜,只要不是直接定罪,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陈蟜见状,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在意之色,只见他微微躬身,接着缓声说道:“启禀皇帝陛下,微臣在前来皇城的途中,偶然间瞧见赵太子刘丹正押送着数十辆满载货物的马车缓缓驶入长安城。那队伍浩浩荡荡,颇为壮观。”说到此处,他稍稍顿了一顿,似乎有意吊足众人的胃口。
此时,皇帝刘彻以及大殿上的诸位大臣皆用充满探究意味的目光紧紧盯着陈蟜,急切地想要知道后续之事。感受到众人灼灼的视线,陈蟜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道:“微臣当时好奇上前查看,却不想竟在那些货车之上发现了近百名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良家少女!她们或蜷缩于车厢一角,或相互依偎瑟瑟发抖,模样甚是可怜。除此之外,微臣还惊异地看到车上堆满了不计其数的金银珠宝与绫罗绸缎,粗略估算下来,其价值怕是不下数十万贯啊!”
当听到“近百的良家少女”、“几十万贯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这些字眼时,就如同平地一声惊雷般在殿上皇帝刘彻和大臣们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一时间,整个朝堂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惊人的消息震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数十万贯的金银珠宝堆积如山,璀璨夺目;绫罗绸缎更是琳琅满目,闪耀着华美的光芒。这令人惊叹的财富景象出现在皇帝刘彻的脑海里,他眼珠子仿佛都要被那金光给填满了,瞬间变得一片金色。
朕身为大汉之君,整日为了军饷之事殚精竭虑、辗转反侧。多少个夜晚,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筹集足够的军费以保国家安定。
然而,就在朕为此事忧心忡忡之际,好嘛,那个小小的赵王世子刘丹,竟然堂而皇之地带着如此一笔巨额财富踏入了长安城。
这笔财富究竟有多么庞大?简直超乎想象!它足以支撑一支强大军队数月的开销。
面对这样惊人的财富,朕怎么能不眼红呢呢?不!这绝不仅仅是因为朕眼红赵太子刘丹所拥有的财宝,而是因为他此举实在是居心叵测!
赵太子刘丹未经请示便擅自携带如此巨额的财富进入长安,显然这些财富并非是要敬献给朕的。
既然不是献给朕,那他到底打算用它们做什么呢?哼!答案不言而喻——赵太子刘丹,定是心怀不轨,居心叵测!如此行径,真是罪大恶极,其心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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