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生活在地狱般的环境里,不管是少年还是少女都在为自己的生存而忙活,所以从来没有听见过如此——呃,如此——娇弱的声音。
俗称“夹子音”。
他都有些怀疑自己那天见过的小孩和这个是不是同一个了,但观察之后,黑泽阵很快发现,所有小孩里面只有他是白发蓝瞳,特别明显,绝对不会认错人。而且只有他被宫野艾琳娜给予了更多的关注。
这一次,因为宫野艾琳娜一直在场,黑泽阵没能和那个小孩靠近。
第三次,当他终于又有一次机会和小孩相处的时候,是在组织的医院里。他出任务受了伤,不怎么严重,但为了不留下后遗症,他只能在病床上多躺几天,使自己的骨骼能够愈合。
这可太无聊了,在苍白的病房里,每天都只能吃寡淡的食物,作息得跟着医院的健康生活来,不能抽烟也不能喝酒,早睡早起,每天看着不同的人在走廊上散步。
就像看见了一群废物。
青春期精力旺盛的黑泽阵恨不得出去随便找个病房寻衅滋事,他不能接受自己也是废物的一员——一整条右腿都绑着石膏绷带。
在这种丢人的情况下,他再次看见了那个蓝色眼睛的孩子。他看起来没有最开始那么瘦弱了,也许是因为宫野夫妇的偏爱,又或许是别的,总之健康了许多,而且精神状态也更好了,看见琴酒的那一刻甚至有点愣,没来得及马上表演那套阿巴阿巴。
黑泽阵果断制止了他:“打住,我知道你没那么傻。”
“噢……”
浅色发丝的小孩看起来有些后悔到走廊上散步了,他跟着黑泽阵来到了对方的病房,虽然是四人间,但其他病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搬出去了。
最大的原因,正瘸着腿坐到床上的某人一脸黑线,险些被病房里的各种机器绊了一跤。
可能是因为被戳破了伪装,小孩没有继续阿巴阿巴,而是很嫌弃地:“你怎么能自己跑出来?万一留下后遗症怎么办?艾琳娜阿姨看见地上弄那么乱,会生气的。”
黑泽阵不屑一顾。
“你想永远变成跛子吗?”小孩看见床头为了方便护士照顾病人设下的名片,照着念了,“黑泽阵,黑泽……黑泽哥哥,你想要永远一瘸一拐吗?”
这大概是唯一能威胁到黑泽阵的事情了,他算是安分了一点,坐在床上。
“你看起来倒是不错。”
“当然。”小朋友够不到椅子,就把黑泽阵的枕头扯下来,垫在地上当榻榻米用,“实验要停止了,下个月我就能离开这个破地方。”
“离开?”这听起来是个相当遥远的词汇。对于黑泽阵来说没有离开,只有死亡。
他不可置否,觉得这个小孩八成也是要被处死了。
当乱葬岗的一具白骨,应该是比当实验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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