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良才的认知里,赵泽贤是一位非常有手段和魄力的帝王,申州城前期的建设他几乎没有参与过任何意见,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主张和要求,相反正是因为他所图甚重才不会轻易表态。
今天的谈话能有一个满意的结果,楚良才明显松了一口气,于是赶紧道了谢便准备离开知新厅去筹备铸币局的事情,不过看到赵泽贤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只好先坐下来等着看他还要说什么。
正在这时,吴喜顺急匆匆地走进了知新厅,后面还跟着太平侯府的管家来福,只见他快速来到楚良才身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诉道:“少爷,大事不好了!老太爷半个时辰之前突然口吐鲜血,陷入昏厥了呜呜呜……”
“来福你先不要急,找了大夫没有。”楚良才吓了一跳,强迫自己稳定心神,赶紧开口问道。
“嗯嗯嗯,找了,大夫说老太爷是旧伤复发,加上最近有染了风寒,怕是……”来福说着竟是忍不住又啜泣起来。
“现在还是昏厥吗?”楚良才继续问道。
“是的少爷!老奴来之前有陈老太爷在府里照看着,老奴这才赶来给少爷报信儿。”来福赶紧说道。
“陛下,你这里可有太医?”楚良才转身向赵泽贤问道。
“有!朕马上命太医跟你快马赶往茂州,喜顺你也跟着一起去吧,有什么事情马上向朕禀报,务必把震山给朕救过来,去吧。”赵泽贤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当即开口安排道。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吴喜顺行礼后转身便走。
“谢陛下,良才告辞!”楚良才双手抱拳施了一礼,转身快步朝门外走去,来福见状也赶紧起身循着少爷的背影小跑追上……
顷刻间,知新厅内只剩下赵泽贤一个人。只见他面色冷峻,缓缓坐在沙发上,呆呆地坐在那里,老半天一动不动。
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弟兄,这边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吗?赵泽贤的内心一时间难以接受,管家刚才说他是因为旧伤发作加上又感染风寒导致生命垂危,想想他都感觉到揪心的痛苦,那是为他们赵氏江山浴血奋战而落下的毛病啊。
不知不觉中,赵泽贤的思绪陷入了多年前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那个时候楚震山、陈淮安、赵泽贤等人还一文不名,为了反抗贫穷和饥饿,凭着一腔热血打拼出了一条血路,楚家因此只剩下一身伤病和楚震山和一个尚未出生的独孙楚良才。
如今二十多年一晃而过,他赵泽贤也已经成了太上皇,名扬天下。而他那可怜的兄长楚震山却旧伤缠身,默默无闻。
于心有愧啊!赵泽贤不知何时早已老泪纵横,他挣扎着站起身来,突然决定亲自前往太平侯府走一趟,即使是最后一程他也要亲眼送一送自己这位昔日的兄长,倘若不去怕是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了。
恰好这时晚起的赵雨桐来到知新厅,看到赵泽贤的表情顿时就慌了,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楚良才的爷爷突然间病危,于是父女二人当即决定一起前往太平侯府探望,于是赶紧换了一身衣服,特意选了一辆外观普通的马车,一路出了皇家园林,朝着茂州方向疾驰而去。
……
太平侯府,吴喜顺带来的太医正端坐在楚震山的床榻边把着脉,周围站着陈淮安、楚良才、赵喜顺、来福等人,全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望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老侯爷楚震山,侯府上下气氛肃然,落针可闻。
不一会儿,太医缓缓松开把脉的手,轻轻地把楚震山的胳膊掖进被角里,而后站起身来到了前厅,楚良才、陈淮安、吴喜顺紧随其后,其他人自觉地留在原地没有打扰。
“老侯爷有旧疾在身,又因风寒体虚,导致大量咯血,陷入昏迷。旧疾乃内伤,必须服药以解其痛苦,不过陷入昏迷后难以直接用药,卑职欲先用熏药疗法先将老侯爷唤醒,再用药治疗旧伤内疾,最后辅之食药补充气血即可。不过,老侯爷年事已高,又失血过多,熏药疗法效果如何尚未可知,只要人清醒过来,卑职还是有把握的,如果药熏疗法难以唤醒,卑职恐怕无力回天。”太医一口气将楚震山的大致病情叙述出来,同时也不忘提醒楚良才这其中的危险性,而后只等楚良才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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