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灿拎着包袱进来,看着地上的几个大箱子,又走到檐下吩咐人多准备一辆马车。
东西收拾好后,淮琅拿着叶雕集看了片刻,又放下了,想要,但脑袋实在太疼了。
他将一张高山流水的叶雕抽出些许,用眼睛偷偷朝四下张望,生怕他心中残存的小心思被人识破。
淮瑾把人送上马车,他不想让江瑀为难,也没问淮琅要去哪,就派了暗卫一路随护。
一行人刚离开没多久,江束就赶了回来,他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注视着空荡荡的百宝架。
他东奔西跑,一路快马加鞭,前半程是怕追不上人,后半程是怕留不住人。
身上风尘仆仆,清俊的脸脏兮兮的,血迹顺着白皙修长的手指滴落在地,不再是那个纤尘不染的翩翩公子。
像个求而不得,被踹了一脚的乞丐。
断掉的右手没能让他留住人,他可以确定,那句‘好痛的,我舍不得’是真的,但他也是真的走了。
他亲手将爱的人赶走了。
明知现实是极度痛苦的,可他却不得不面对,江束一双眼瞪得通红,他转过身,屹立在哥哥面前,脸上满是无言的悲痛:“哥,他去哪了?”
江瑀看着他:“不知。”
江束嘶声大喊:“哥!”
“我都不清楚,师兄哪知道。”淮瑾挡在江瑀面前,近乎冷漠的看着江束,抬手招来医师,“给二公子看伤。”
医师上前,却被暴怒的江束推开,他一言不发的往外冲,江瑀给乔铮递了个眼神,后者立即用手刀击在江束后颈,将人拎回了房间。
翌日天明,正是早膳时分,江瑀刚走到弟弟房门口,就听见了摔盘子砸碗的声响。
他吩咐了侍从几句,端着昨夜买回的梨条和蜜金橘,坐在江束对面:“嗓子不舒服么?”
江束凝视白瓷碟,没说话。
江瑀捡了个蜜金橘吃,甜得腻人,他让侍从重新端来早膳,说:
“昨天我们去街上闲逛,阿琅让带的,晚膳时瞧他凶巴巴的瞪着碟子,我就猜到他是为你准备的。”
“你是没瞧见他的膝盖,磕的血淋淋,为了扒面具,把锁骨抓得一道道红痕,背上还都是淤青,脚丫子也磕烂了,指甲盖都快掉了……”
他一刀刀的捅着,见江束眼眶都红了,才没再接着说。
江束嗓音喑哑:“还有呢?”
江瑀端着茶盏撇浮沫,说:“这些都是能看到的,怕他皇兄担心,也怕阿瑾和我吵架,看不到的委屈都藏着呢。”
“他脑袋上的包,你打的吧?”
江束吸着气,用手指轻轻抹了抹眼角:“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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