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皇宫门口,江瑀心里都还是七上八下,淮瑾见他如此,脸色沉郁,他心知淮琅是决计斗不过江束的。
上次他就觉得不对劲,可淮琅反复说是他欺负了人家,弟弟一向老实,是不可能说谎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沉默不语地走过回廊,皇帝寝宫的大门紧闭,淮瑾吩咐人敲门。
里面的人听说是摄政王大驾,忙打开宫门,禁军幽卫仍旧跪在雨中,院中的石板被血色染红。
淮瑾看清院中情形,立即吩咐人去请太医,他疾步匆匆撞开殿门,江瑀紧随其后。
两人各怀心事,神情忐忑不安,江瑀以为是自家弟弟犯了错,淮瑾则认为混球斗不过汤圆,心里担心的不得了。
掀帘进了内殿,绕过绣了四季江山图的软屏风,龙床上的两人还连在一起。
江束不着寸缕,双手被衣带捆缚,浑身是血的拴在架檐,淮琅身上衣衫倒还完整,侧首伏在江束胸膛,颊边被血迹浸染。
都是一副生死不知的模样。
这是笔糊涂账,但进门的二人不知。
淮瑾跨步上前,急忙将弟弟抱了起来,捏着他手腕,不过片刻就大喊:“李济安呢!快传李济安!”
他伸手去探江束的脉,余光忽然扫到他胸口的刺青,顿觉头疼欲裂,欲伸手去扯被褥想将人盖住。
江瑀擒住他的手,双目通红的看着弟弟胸口的“琅”字,身子抖如筛糠,几乎要站立不稳。
他怎么会认为是弟弟闯祸呢!
江瑀脑中似是针扎般,痛彻心扉,眼前骤然一黑,身子摇晃,差点一头往前栽了下去。
淮瑾急忙伸手扶住他:“师兄,阿束没事的,他只是失血过多,修养……”
“滚!”江瑀抬臂挥开他的手,只觉胸闷欲吐,忍不住咬牙,“你们兄弟二人,当真是青出于蓝啊!”
江瑀抬手掩住脸,手掌下哭声嘶哑,禁不住浑身发冷,他扶住龙床门柱,探身取了被褥将弟弟裹紧。
又伸手解了他腕上被血浸湿的衣带,心中疼得前胸阵阵发麻。
淮瑾既是担心,又是恼恨,紧紧抱着危在旦夕的弟弟,生怕江瑀怒意上头,要打杀了去。
他也没想到淮琅会如此大胆,竟然胡闹到给江束刺青,这下全完了!
李济安在宫中当值,就没有一刻是不悬心的,时刻准备着面对最坏情况。
他先前就十分严肃警告过,再次毒发,神仙难救,可没想到还是会面对这棘手时刻。
他几乎是被幽卫提溜着来的,幸好他性子谨慎,备了一堆护心止血救命的药,此刻面对再次毒发的皇帝,倒也不算手脚慌乱,全无对策。
但皇帝情况过于危急,他也不敢将话说满,淮瑾立刻吩咐人送信晋州,让人马上将玄秋子“请”进京。
江瑀面色灰白如纸,他给弟弟穿上蔽体亵裤,伸手盖住胸口刺青,才让医师处理鞭伤。
刺青这事不能传出去。
不然阿束这辈子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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