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落霞谷,江瑀才想起温泉池的好来。
幸好小安子有眼色,不需要人吩咐就在侧室准备了热水。
等屋里一切归于平静,江瑀抱着一脸懒倦的淮瑾,入了侧室替他清洗。
回到房间时,软榻上都已收拾干净,小炉子上的栗子也烤糊了。
焦糖的香气浮荡在房中,好歹替人遮掩了一些尴尬。
淮瑾吃饱喝足,抓着反抗未遂的小麻雀侧倚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和江瑀聊天。
江瑀拨弄着小炉子上的栗子,不时便能听见外壳爆开的声音。
软榻上的一人一鸟这时总会莫名激动。
淮瑾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沦落到和一只鸟抢食的地步了。
关键这破鸟每颗只啄一口。
最重要的是给了吃的还和他不亲。
总想着从他手里飞走。
简直岂有此理!
江瑀见他神色郁闷,不由笑了笑,让小安子将麻雀拎出去。
小麻雀抗议的抖了抖翅膀,从小安子手里飞了起来。
它吃得肚子圆滚滚,飞不太稳,跌跌撞撞的跳到江瑀肩上,亲昵的啄着他的脸。
淮瑾看不得这只鸟占江瑀便宜,见小安子怕伤着小麻雀,畏手畏脚的没抓住。
他双眸微眯,偷偷踹了一下睡得四仰八叉的葡萄。
葡萄被踹的翘了尾巴,大大的喵了一声。
小麻雀脑袋一伸,便从半阖的窗棂缝中窜了出去。
江瑀见他这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模样,挑了挑眉,把剥好的栗子按进淮瑾的嘴里:
“哪天若是我惹你生厌了,你是不是也这么对我?”
淮瑾心里咯噔一下,撑起身子就趴了过去:“师兄,之前的事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他含着栗子,腮边鼓鼓的,江瑀瞧着只觉得可爱,轻轻在上面啄了一口:“之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我只在乎以后。”
淮瑾闻言唇边漾起浅笑,面上凤眸多情:“我和你在一处,是奔着一辈子去的,厌这个字,与我们二人不相干。”
他握住江瑀的手,像当初在南阳街道上一般,与他十指紧扣。
一辈子?
江瑀想到他先前说的厮守终生,接着想起自己听闻他是第一次时的那丝窃喜。
如今他才明白这喜从何来。
江瑀抽出自己的手,将人抱在膝上坐着,定定的瞧着他的双眸:“你最好记住今日的话,若是哪天喜欢了别人,或是拿传宗接代那一套来堵我,你……”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人堵住了嘴。
栗子又被烤糊了一回。
*
知府宴请杭州商户这日,是个晴朗的好天儿。
江瑀起身时,见淮瑾也要醒,忙轻手轻脚的把被子罩了,屏气凝神一下也不敢动。
要是将这小祖宗吵醒了,说不得要闹着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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