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瑾却并未打算放过他,唤来人在船头架起遮雨的帷幔。
他站在江瑀身后,手搭在他肩上,用素白的指尖揉着他的耳垂,感受掌下的一阵阵颤动:
“阿瑀且慢慢钓着,不管是将计就计,还是愿者上钩,这鱼我都吃定了。”
早春的风有些凉,更何况是夹了雨,一阵潮湿之气扑在鼻尖,搅得淮瑾心头愈发烦躁。
他说完,又在原地等了一会,见江瑀仍如木头一样坐着,便头也不回的进了船舱。
黄昏临近,江风甚紧。
小安子怕江瑀着了凉,拿了披风给他,又将小麻雀抱回船舱里,就坐在一旁陪着。
雨丝被风吹过帷幔,江瑀身上的衣衫不一会就湿透了,在雨中冻得直哆嗦。
小安子瞧着心里难受,把帷幔扯了又扯,还是遮不住这沁凉的雨,便温声劝道:
“公子何苦遭这个罪,明明说两句软话就过去了。”
听到这话,江瑀却是笑出声:“小安子啊,他连只鸟都计较,为何不计较你呢?”
小安子一手拉扯着帷幔,一手捏着根鱼竿,站在他身侧挡雨:“额……大概是因为我没有鸟吧。”
江瑀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后他才不由自主的往他下身扫了眼,尴尬的收了脸上的笑。
小安子倒是半点都不在乎,神色一片坦然,也瞧不出有什么伤心的:
“公子,雨势这么大,这鱼怕是不好钓呀。”
正说着,他手里的杆子忽然往外扯了一下,小安子眼睛亮了亮,塞在江瑀手里:“公子快看看。”
江瑀接过收了杆,一条银亮的小鲤鱼挂在鱼钩上。
厨下早备好了热水,江瑀回了房中洗漱,小安子便提着鱼篓去了厨房。
经过夹板时,乔篱与另一人正迎面走来,小安子提着篓上前:“乔统领,小平子,你们怎么浑身湿漉漉的?”
小平子拧干衣摆上的水,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当这鱼真是你们钓上来的。”
江瑀坐在热水中,身上的凉意才被驱散了一些。
袅袅的热气熏得人有些恍惚,他抬眸看了眼进来的人,阖眸倚在浴桶上。
淮瑾利索的脱了衣服,也滑进了浴桶里,随着他的动作,水漫出了一些,撒在地上到处都是。
他习惯将人搂在怀里,这样稍微一低头,便能含住他的耳垂。
江瑀像是被烧红的炭,被置在另一种火上烤着,火焰撩起的热,随着耳垂慢慢往下淌,连润白的肩膀都染上薄薄的红。
“阿瑀,可有话跟我说?”淮瑾低声呢喃,他的呼吸喷洒在江瑀的颈侧,拂过来的热气让江瑀脊背发麻。
“没有。”江瑀伸手撑着浴桶的木沿,侧过身子,不肯让他直视。
可是淮瑾伸手挑着他的下颌,摄住他躲闪的双眸,再一次低声问道:“真的没有吗?”
“你要听什么?”江瑀仰着头,视线却落在他白皙的颈上,他抬手在上面轻轻抚摸着,指尖一片滑腻温热。
淮瑾垂首盯着他:“阿瑀涉世未深,还是少相信外面的人为好。”
江瑀未曾答话,抬眸露了个意味深长的笑,他的手往下游移,从胸膛滑向他窄瘦的腰,像是在无声的邀请。
当始作俑者是自己的心上人,没人能经得起这种撩拨,淮瑾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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