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瑀坐到桌边,从暗格里取出糕点碾碎了,递到幼鸟的嘴边。
没想到本来一副半死不活模样的幼鸟,猛然啄着他手里的糕点碎,样子憨态可掬、摇摇晃晃的极为可爱。
江瑀看着高兴,伸手将它托在掌心里,轻柔的抚摸它微粉的身子。
他脸上的温柔神色淮瑾此前也是极为受用的,现在却觉得分外可恶,遂掀开车帘将视线投向窗外的风景。
帘子掀开,坐在马上的吴尧立时就发现了另一位容貌出众的白衣少年,他疑惑问道:“刚刚怎么没瞧见这问兄台?”
淮瑾用素白的指尖点着窗沿,他凤眸半敛,笑得有些邪性。
“他功夫好,刚刚藏着呢,你当然瞧不见。”
江瑀面色一顿,忍了片刻才将心中涌起的难堪压下去。
吴尧扫了眼身体明显孱弱的江瑀,见他容貌清雅,隐约间像是不食烟火的世外之人,只是眉眼冷峭,分明不欲与人交谈,遂也不上前自讨没趣。
他抬头看看天色,转移了话题:“淮兄,此处离大昭寺还有多远,傍晚能到吗?”
“怕是到不了,他身子弱,赶不了路。”淮瑾下巴朝江瑀的方向抬了抬。
这个动作极为无礼,说的话也前言不搭后语,倒叫吴尧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淮瑾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唇角微勾:“他的功夫在别处,吴兄自是不知的。”
见他一直在这个话题上反复绕,肆意在外人面前拿自己逗乐,江瑀心中忽地涌起一股挥之不去的刺疼。
调笑意十足的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江瑀脸色愈发阴郁,不受控制的出口:“既然吴兄不知,要不让他见识见识。”
淮瑾面色陡然冷了下来,双眸里凝着寒光望向江瑀。
他背对着窗外,吴尧看不见他脸上神色,只知那位白衣少年看着像是不高兴了,忙出言调和:“兄台身子不好,当好好修养,也不急于一时。”
江瑀也知自己因一时莽撞没压住本性,只能将不甘收了回去,在对视中先低了头。
一直到夜半时分,几人才到了大昭寺。
此时夜间,寺庙内一片寂静,小安子已提前赶至大昭寺,他与寺庙内的小沙弥,挑着灯笼在前方引路。
吴尧走在淮瑾身侧,心下暗道:俗话说花间看流莺,月下看美人。
这人的侧脸轮廓流畅漂亮,此刻笼在朦胧的月光中,倒比白日更令人惊艳。
可惜性子有些喜怒不定,总透出股偏执的病态感。
夜间时细看,竟无端的让人心生凉意。
可另一位就不同了,即使话少缄默了些,但那双干净清澈的眼也让人心喜,瞧着就是一副好相处的性子。
他走着走着,不由的将脚步放慢了些,与身后的江瑀并肩而行。
“在下吴尧,还未请教兄台姓名。”
江瑀托着掌心的小麻雀:“江瑀。”
吴尧闻言,眼角眉梢都是喜色:“江兄可知,金科状元跟兄台同姓呢。”
“是啊,听说才十七岁。”江瑀听到有人谈论弟弟,脸上露出笑意。
吴尧笑道:“十七岁又如何,阿束自小便聪慧,在书院时夫子就经常夸赞,此番他金榜题名,来南阳书院求学的学子都快把门槛踩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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