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歆在赫舍里府上待了这些日子,也能明白些奴才们的心思。
宫里头和府里大抵是差不离的,她每日都要劳烦御膳房的人多做吃食,久而久之他们心里头难免有怨气。
毕竟谁乐意没好处的加班呢?
可容歆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自然不能明着打赏这些奴才们,故而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毕竟过节嘛,也算是个由头。
再者黄连瞧着是个好的,交给他比自个儿冒冒失失拿过来强些。
沉甸甸的银锭子搁到黄连手里头,此人嘴上应下了,欢天喜地的将绿丝送出门,一转过身便将银子塞回自个儿怀里。
这么多的银子分给底下人?他黄连又不是个蠢的。
左不过储秀宫那位钱多,自然不可能再特意来问的。黄连昧下这一百两,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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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后宫众位妃嫔鲜少有聚得这么齐的。
虽是冬至大家团圆着一道过节,却还是分桌用膳。
康熙爷同太皇太后并排而坐,两张红檀木金银错的大方桌贵气逼人。
座次左右各两排,按照位分依次坐下。
容歆眼下遵照的是嫔位身份,故而坐在荣嫔右手边,对面的是贵人答应几个人,瞧着都面生。
“歆格格。”
荣嫔来的晚些,她面若银盆,身姿略有几分丰腴。
荣嫔是眼下后宫之中年岁最大的一位,虽说面容保养得宜,眼下却难掩疲态。
毕竟生育过六次的女人了,很难保持年轻的样貌。
“荣嫔姐姐。”
容歆连忙站起来,朝荣嫔微微福身。
“你我之间不必多礼,歆格格今儿这身衣裳真出挑,远远瞧着竟同当年仁孝皇后一样。”
这些后进宫的嫔妃们,见过仁孝皇后本人的不多。
就连容歆也没见过这位堂姐,不过家里人从没说过她和堂姐生的相似啊。
“臣女哪里能同仁孝皇后相比较呢,您快坐。”
容歆想着荣嫔大抵只是客套两句。
“有时候相似并不仅仅是外貌。”
荣嫔温和摇头,牵着容歆的手坐下。两张桌子靠得近,说话也方便。
“当年本宫头回瞧见仁孝皇后时,她也同你差不多大。
那时候她也爱穿一身黛色的旗装,头上总要戴两朵点翠的蝴蝶簪子。”
容歆听罢,不由自主摸了摸自个儿头上的簪子。
“荣嫔姐姐同仁孝皇后当年定然十分交好吧。”
荣嫔颔首,回忆起往昔来,这眼神里头带了几分忧愁。
“你堂姐出生便是名门贵女,嫁进宫来便是皇后。当日那场大婚,实在是排场阔气,古今少有的。
那时候我不过只是个服侍万岁爷的格格罢了,当年并不曾有眼下这样的封号,说到底我跟个奴才也差不了多少的。”
荣嫔说这些话时,容歆莫名酸了鼻尖儿。
“可你姐姐并不曾瞧不起我,甭管什么东西只要她有便都有我的一份。身份地位之差,你姐姐丝毫不在意的。”
容歆颔首,手心里头突然一凉,竟是荣嫔递过来的一只碧绿的美人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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