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美撕心裂肺的哭声传遍整个医院,她抱着安静的白姨不肯松手,任谁再怎么劝也无济于事。看着此情此景,念父也抹起眼泪来。白姨是大家的亲人,可念乡却怎么也
联系不上,可怜的孩子,他不在白姨身边,他应该再见白姨一面的。
“为什么会这样?”念乡边穿衣服边问。
善利只顾穿衣服,没有说话。
两人都匆忙地穿上衣服,似乎是生怕被别人发现。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念乡抓紧善利的胳膊。
“我怎么知道。”善利甩开念乡的手。
念乡感觉头有些疼,他自言自语似的说:“怎么搞得,喝那么多酒?”
念乡极不自然地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们只是喝醉了,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与其说是对善利说到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什么也没做?”善利反问,她看着床单的中央。
念乡清楚地看见床单上多了红色的小花,那么刺眼,那么诡异,施了魔咒。念乡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坐在床边。
“对不起。”念乡低着头说。
“你为什么不能试着爱我呢?”善利流着眼泪说,“就给我一个机会。”
念乡站起来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还是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念乡刚到客厅就遇到了正进门的从家中赶来的佣人,他是天还没亮就从家中出发的,专程来岛上让少爷快点回家参加白姨的葬礼的。
听到这样的消息,念乡起初是不相信的,接着是悲痛,再接着是疑惑,但最终全部归于平静。好好的一个人,情况突然得使人窒息,短短的时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从小到大二十多年来奶奶一样的陪伴和疼爱,一瞬间,被画上了惨淡的句号。沉默,沉痛。
白姨被安葬在念乡奶奶和妈妈所在的墓园,离得很近,亡者安息,一家人本就该在一起,相信白姨走得并不孤单,死者长眠于此。
葬礼也和主人的大同小异,客人行礼,主人回礼。
善利一家人也来参加葬礼。
从岛上回来后,善利和念乡只就此见了一面。
两天时间,念乡和阿美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偶然的注视,也少了先前的温和。念乡发现,短短的几天时间,阿美更加消瘦了,脸色也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苍白。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念乡听说是阿美将白姨送进医院的,阿美一定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可是当时,他在哪里?念乡问自己。而今,他却没有上前去安慰她的勇气。是胆怯了?动摇了?还是改变了?或许?有了愧疚?
阿美承受了太多的负担,不知道怎么去释放,她不敢。大家都只是知道白姨死于车祸,没有人追究真正的原因。阿美背负着这个真相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害怕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她害怕再次看到像雪一样飘起来的白姨。她已经快要溺死在自己的愧疚中了,她无法想象出那些来自别人的挑剔的眼神,她喘不过气来,很狭小的空间。
白姨的葬礼静悄悄地完毕了。
客厅。
念乡和阿美坐在被桌子隔开的两张沙发上,面对面却彼此沉默。
念乡似乎想要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相爱的两个人相视而坐却没有语言,并不是已失去了原有的温存,而是怕失去,而当局者却是沉迷,不能参透。
念乡隐隐约约听到阿美的抽泣声,很低很轻,似乎是在努力的压抑,情绪却来得过于猛烈。阿美低着头,念乡看不到她悲伤的神情,但却可以感受到那些残忍的痛楚。念乡看着抽泣着的阿美,感到有些不透彻。
“阿美——”念乡坐到阿美旁边,然后将她紧紧地抱住。
阿美哭得更厉害了,这个拥抱为什么来得这么晚。这段时间,类似的哭泣一直缠绕着阿美,挥之不去,而现在却是念乡第一次看到。因此,他感到刺人的心疼。
阿美哽咽着说:“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白姨。”
念乡认为阿美是由于过份伤心而胡言乱语起来,他拍拍阿美的背,细心的安慰。
阿美趴在念乡的肩膀上继续说:“都是我的错,我害死了白姨,也害了小周。我——”
念乡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他确定自己听到了“小周’”的名字。
“他们绑架了小周,我去救他,白姨不放心,她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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