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卫峥扯了扯唇角,“我倒宁愿他不爱我。”
&esp;&esp;那么或许她内心的愧疚就会小一点儿。
&esp;&esp;或许夜里她就能安眠一点儿。
&esp;&esp;或许每年他的忌日,她就能坦然一点儿去祭拜他。
&esp;&esp;可是世上最无用的就是假如,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esp;&esp;“他死后很多天,我都无法相信,我总觉得是他吓唬我,报复我,骗我,我抽烟,酗酒,跟异□□往,做一切他不喜欢的事,我想他难受就会回来了。”卫峥狠狠抽了口烟,扯着唇角笑,“真特么好笑。”
&esp;&esp;到现在她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前一刻还活生生跟她吵架的人,一转眼已经不见了,尸首都找不到,只有悬崖边上他的衣服碎片,扯成绺挂着,昭示着一切。
&esp;&esp;她难过,痛苦,更多的是自责,她无法接受现实,更无法原谅自己。
&esp;&esp;她放纵自己,疯狂地虐待自己,然后更可怕的是祸不单行。
&esp;&esp;她交往了一个异性,把他当成是死去的他去弥补,她对他无限好,把自己能给的一切都给他,然后他骗走了她二十万的积蓄,卷走一切彻底离开了,她对他一无所知,连报警都无济于事,那个时候她穷的只剩下钱包里七百二十块钱的现金。
&esp;&esp;外婆生病了,脑溢血,可她一点儿钱都没有,四处去借,数额太大,一时很难凑,没有几个人能够帮她,她也联系不到鬼妹,她六神无主地坐在医院走廊的蓝色塑料椅上,觉得自己这一生就像个笑话。
&esp;&esp;再没有一刻让她觉得那么绝望过,天塌下来了,沉沉地压在她的头顶,无休止的黑暗吞噬着她。
&esp;&esp;外婆对她的意义是特别的,是她这辈子唯一真切感激并爱戴的长辈,可是这个人彻底离开了她,而她无能为力。
&esp;&esp;“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可笑的?”卫峥看了余笙一眼。
&esp;&esp;余笙摇了摇头,“没有,每个人都有说不出口的伤痛,我没经历过,所以不懂,但我能体会到你的绝望。”这个时候任何安慰都显得虚伪和苍白,余笙没有开口,凑过去抱了抱她,“放过自己吧!你没有错,就算有错也不该以余生的不幸福为代价。”
&esp;&esp;或许是触景生情,卫峥第一次说这个多话,余笙觉得这更像一种发泄。
&esp;&esp;这发泄或许是好事,但余笙还是觉得沉重。
&esp;&esp;太沉重了,都是二十多岁刚刚盛开的年纪,余笙每天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又到截稿日了,可她还没有动笔。而卫峥却背着这么重的包袱,余笙不是当事人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esp;&esp;“不说这个了,听起来不好受吧?”卫峥用手指弹了弹烟灰,又接了一根抽着。
&esp;&esp;余笙摇了摇头,忍不住又劝了一句,“少抽些烟吧师姐,对身体很不好。你最近抽烟太多了。”
&esp;&esp;卫峥摇头,“谢谢你关心我,不过改不了了,这玩意儿上瘾。”
&esp;&esp;喉咙苦,总好过心口苦。
&esp;&esp;难过的时候就抽烟,已经成了她生活的常态。
&esp;&esp;龙脊崖上下高差153米,算是比较高的攀岩场地了,前期的准备工作都要做好久,卫峥说去热身后,余笙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挺枯燥的,就离开了。
&esp;&esp;姜博言卓诚叶琛三个男人去打猎了,打算中午吃顿好的。
&esp;&esp;林池四处转着,拿了个硬皮的笔记本写写画画的,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余笙坐在她旁边调整摄像机。
&esp;&esp;“诶,前辈给你讲了什么故事啊?给我讲讲呗,这会儿无聊的很。”余笙折腾了会儿相机,抬头的时候,林池在发呆,她忽然想起来这件事。
&esp;&esp;林池回过神来,“你说陆叔叔?”
&esp;&esp;“啊。”余笙点点头,“你不说他跟你讲了一个挺有趣的故事吗?我也喜欢听故事,方便讲一讲吗?”
&esp;&esp;“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林池合了本子,托着腮坐在那儿看着余笙,“就是觉得挺神奇的。你听说过术族吗?据说邬西山脉深处有一个叫做域城的地方,号称鬼门,阴气特别重,经常会有不干净的东西,那里人极其擅长祝由术——我觉得应该就是古代的心理疗法吧!但是很少人去过那里,陆叔叔想去看看,就组织了一批人一起过去,其中有一对儿年轻情侣是术族的后代,不过其中一个意外死在半路上,另一个伤心过度,几度昏厥,所以他们就只能原路返回了。”
&esp;&esp;余笙听得正起劲,林池突然停了,她扭过头看了她一眼,“没了?”
&esp;&esp;林池点点头,“嗯,没了。”
&esp;&esp;……“所以这有什么有趣的?”
&esp;&esp;“术族啊,鬼门啊,虽然没见过,但是你不觉得很神秘吗?”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