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的脚面早已化脓,可是因为跑差事的原因,所以伤口一直持续的坏着。”他小心的查看着。
“要怎么治?”光看伤口便知道有多疼痛,而他却仍能每天奔波着,往返于宫廷与各府之间。
是怎样毅力,使他这般坚持?
“你们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我说弟妹啊,你倒是把话译过来啊,别让我们干着急。”十爷有些躁急,大声的打断了我的问话。
我无奈,只得将刚刚的对话翻译了一次。
屋内几人神色各异,不约而同的望向床上之人。
而他,却面色平淡,不显波澜,如果不是偶尔的轻咳,我甚至怀疑,他早已入定。
“能不能动刀?”八爷瞧着我,眸里坚定。
我侧头,询问罗怀中。
动刀,在现在这个时代,还是很新潮的!
“爷现在还在跑差事,所以不宜动刀,不然即使是这一处伤口好了,其他地方还会溃烂化脓。而且一旦触动了筋髓,就会越肿越大了。所以现在暂时不要动这几处的伤口,等其他地方的溃疡慢慢好了再说。假如疼得厉害,可以将脓血清一清,找个暖和没风的地方躺一躺,疼痛就会好一些。我现在只能洒些药,贴些膏药。我以前也看过贝勒爷的脚疾,所以还要再给我一些时间。”他斟酌了很久,眼眸里隐着一丝不确定,我连忙说给屋内的几人。
“就按他说的办吧!”八爷忽然开口,随后闭上了眼睛。
我站在一旁,看着罗怀中处理伤口,微微的愣神。
由于罗怀中采取的是保守的治疗方法,虽然没有太快的疗效,但也终究有了一丝起色。几个月后,八爷腾出了一段空闲的时间,还是让罗怀中动刀处理了伤口。
春天,总是带着无限的生机,阵阵清风拂过柳梢,沙沙作响。飘荡的细长柳叶,好似画中女子轻扬的柳眉。
近来,西北不断出现战事,每天胤祯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眸子里闪着光亮,轻皱的眉头仿佛是他的标志一般,只有偶尔和我在一起时,才能真正的放松下来,不在戒备着什么,深思着什么。
昨天弘历忽然生病,高烧不退,急得四福晋和澜熹团团转,今儿个得空我便赶过去瞧了瞧,好在已经退了热。
瞧着满脸倦容的她们,我也不好打扰,只得告辞回府,路上不断的想着什么。
这几年,春夏秋冬已经让我安排嫁人了,我并没有将他们留在府中配给哪位掌事的,相反,我给了她们足够的银两,夏和秋回了西边的老家,春嫁了京城里一个做小生意的老实人,而冬成亲后则跟着丈夫到南边做生意去了。或许她们的生活会辛苦些,但是最起码不用再做低人一等的奴婢了。我给她们的银两,足够用了。
至于晚晴和微雨,这两个丫头犟得很,执意不肯嫁人。所以我只能进行另一种安排,微雨倒是好说,只是晚晴……
不能说我的疑心重,只是,她毕竟是四爷送过来的人,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她接触比较好。不过,从她日常的生活来看,我倒觉得她对府中的一位账房先生很有好感。或许,她的归宿也已经找到了。
唇角略略扬起,为自己的安排感到松了口气。
“弘暄,你阿玛呢?”才进门,便看到满院子跑着的弘暄。
八岁的孩子,每天从尚书房回来后,便跑得不见影,连我这个额娘想见他,也要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才成。
“额娘,您又想阿玛了?”弘暄看到我后,皮皮的凑过来,戏谑的眨着眼睛看我笑,白皙的脸颊上,泛着因运动后而有的红晕。
“乱说什么!你天天上学都学了什么,就会贫嘴,让你阿玛听到少不得训斥。”
失败的教育啊!
虽说他的聪明处处可以显现,让我们为人父母的时感骄傲,可是,他的顽皮淘气,却也让我和胤祯倍感无奈。我倒还好,最起码他还比较尊重我,至于胤祯,早已尝到了自己当初的不良教育的后果。
“您别不承认了!才回府就急着找阿玛,连我这个儿子都没瞧见!”他噘嘴,不服气的将脸转到了一旁。
莫名其妙,没看到他我这是在和谁说话?
“怎么,吃你阿玛的醋了?”我笑说,将他扭过的面孔掰正,瞧着这张与我几分相似的容颜,笑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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