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11部分（第1页）

我不答话，引九儿来到后堂，她见到昏迷女子大吃一惊，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怕她着急，便调侃道：我今日去遛马，却不小心在半路上捡回一个大活人！

小九问道：她现在还活着？但见她此时的面色形体，怎么如此僵拙？不要再卖关子，快与我把事情细细讲来！

我当即把今日所遇之事略略讲过，九儿听了先是一叹，道：想不到朝廷的人确是这样……先一个公孙庆吉，后来又来了这些兵匪将寇……真可怜了天下的百姓，他们日月往复的辛苦，养的却是嗜血成性的豺狼虎豹！

我道：可恨却是可恨……我下灵山时，凤凰姐姐叮嘱不要乱用法力，不然今日一定好好教训他们……但今日忍得住，却不敢保证日后忍得住，我怀有千年修行，又怎么甘心受这些朝廷爪牙的恶气？

小九沉默片刻，说道：凭女娲娘娘和凤凰娘娘的法力和神通，难道她们体会不到凡间百姓的苦痛？她们法力无边，只消动一下手指，人间便会天翻地覆，她们又怎会置之不理呢？这样想来，却怎么也想不通！

我道：女娲娘娘早就看透商王的本性，正要惩罚，凤凰姐姐劝告才暂且作罢……凤凰姐姐有意引渡商王，才派你下山，伺机进宫辅佐，好让天下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小九眉叶微蹙道：这个商王昏庸无道，干脆另立明君，为他一人让天下人受苦，却何道理？

我道：人道倒是这个道理，只是即便是女娲娘娘，也不能破坏天罡随意罢黜人间的帝王，若随意更换，就破坏了天道，人道虽然极为重要，但与天道想比，却也微不足道的如同一颗小枣子般弱小……我听闻商王是苦修十三世的大贤，才得今日的善果。

小九道：你讲不明白，我也听得糊涂，既是大贤苦修十三世，到头来却为何修成了无道的暴君呢？

我不知如何作答，语塞半日，脑际突然闪过一丝灵感，便道：想必上古大贤伏羲修治的八卦便能够参透出此等玄机，莫非是任何事情，到了一定程度便转化成了相反的一面？你觉得这样解释，勉强有些道理吗？

小九却道：正是如此；他贤时天道就理应推崇他，他恶时天道便应当遏制……惩恶扬善本就是天道的本意！

我冒出一语道：善恶只用来衡量人间之事，到了天界，又何有善恶之分呢？

小九正欲凝神思付，目光正巧扫过女子，忙道：你我不需再争论这些……还是救人要紧，既然你好不容易从城外把她救回，我们就该千方百计把她救活过来！言罢，复有柔声道：印儿……你把人救回倒是对了！

我听她轻唤我印儿，心间一阵暖意，窃喜道：还是这么称呼舒心！

九儿腼腆的一笑，斥责道：看你那样子……还不快随我去救人？

我把女子扶起问道：我们该如何救治她？此时夜半，桥头韦郎中该睡下了吧？

小九道：你把她背到我的卧房，我自有办法救治！

我道：你要用回天丸救她吗……那就好办，她定然得救。

小九却道：往时那赠我仙丹的高人曾讲过……回天丸只用来救治身怀修行的仙道，想必这姑娘只是普通凡间女子，服下回天丸便是奏效，定然也会伤及她的平凡之躯……人命关天，你我还是稳重行事为好！

六、寒窗紫菊（一）

女子躺上床榻，九儿亲手为她盖满锦被，停了说道：印儿，还要烦劳你去柴房烧上一锅水……水热了，你就来喊我！

我听了不解便问：要我烧上一锅热水做什么？热水就能救人？

九儿道：你先去吧，我留下来用些手法为她打穴顺气，你把水烧开，只管来喊我……再耽误片刻，难说不会有性命之忧。

我忙去添水烧火，柴是现成的，在柴房囤积的就要满了，过不了一刻钟，水就见响动了，我去告诉九儿，九儿说道：你把我平日染衣服用的木桶刷洗干净，把热水盛在木桶里，锅里要留一点热水，因此不要全倒在木桶里，一会儿还要煮些米粥喂她！

我把盛满热水的木桶搬进卧房，很快便雾气腾绕，九儿挽起袖子，用光洁胳臂试试水温，又从一条锦囊里抓出几把花瓣撒在热水里，共有红黄橙绿紫粉数色形状不一的花瓣，九儿伸下手在水中搅上一搅，花瓣便纷扰沉入水中，九儿道：水温还是热些……不如稍等片刻……这是往些时候我在灵山采摘的千种花瓣，今日我就用百花之香为她滋补调息，等香气侵入她的心肺，她定然会苏醒过来，安然无恙。

我吸上一口气，果然觉得如在百花园中，芬芳花香纳入鼻息，也不知缘何，竟然随口吟出一道诗来：

花香几朵百千瓣，

绣花帐子关满园。

似有一只赛*？

微觉红窗阵阵寒。

九儿“咦”了一声，抖手把袖子挽下来，又用挑子把窗户挑下，怔然道：诗是好诗，就是让人听了觉得有点冷了！

我记起她前时因为读书甚是烦恼，“噗嗤”笑了一声，忍不住取笑她道：几天前你书还不会读呢，这会儿竟然会品味诗了……莫不是还想附和一首？

九儿把挑子在地上重重一撂……那挑子是一件青铜器具，只听到“当啷”一声狠响，九儿弯眉说道：你休要取笑我……再这么张狂，小心我夜里叫你来掌灯……前些日子总劝我不要读书，就你那些小心眼儿，还以为我看不透呢！

我心里一声“咯噔”，想不到竟然早被她识破，只是不认账道：冤枉……天大的冤枉……我什么时候劝你不要读书了？

小九笑道：我们的小印儿都会吟诗作对了……说些让别人不容易察觉的话还不是轻而易举吗？分明是自己不愿意为别人掌灯，却偏偏说读圣人之书多么有难处……亏得你一片苦心，不过，总还是成全你了。

九儿倒是聪明，却不知是否真听得懂诗句的意思，就问道：九儿……刚才从我口中吟出的诗句，你觉得怎样？

九儿娓娓道：这几句诗大体的意思是在闺房看到许多花瓣之后，很快又闻到了百花的馨香，以为到了春色满园漫步……正这时，窗外突然吹来一阵寒风，才猛记起已是冬季……但作者也道不清是惋惜还是美妙？

我拍手言妙道：不错不错……说的十分贴切，我只是奇怪，你什么时候对诗下的功夫？以往在山上你只是修炼，近些日子又总在织衣……想来想去倒真想不到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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