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倒吸了口冷气。
但又觉得这才是顾非池一贯的风格,颇有些见怪不怪的味道。
“皇叔,”怡亲王上前半步,含笑看着礼亲王,说道,“阿池早就及冠,为了江山社稷,也是该早日大婚。”
礼亲王在一个短暂的愣神后,也反应了过来,拈须笑了:“说得是,社稷为重。”
其他人也深以为然,纷纷附和。
“臣等定会尽心救治皇上。”太医令唯唯应诺。
这会儿,在几个太医收了帝后身上的银针后,内侍们就把二人抬上了肩辇,两个肩辇一前一后地被抬走,往乾清宫方向走去。
太医令和一众太医连忙跟了上去。
“梁公公。”顾非池出声唤住了正欲离开的梁铮。
梁铮立即驻足,躬身听令。
“听说,皇上还留了诏书?”顾非池用极慢的语速问道。
“是。”梁铮干巴巴地应道。
顾非池吩咐道:“你去把诏书拿来。”
什么诏书?其他人有些不明所以。
梁铮躬身作了个长揖:“奴婢遵命。”
他用言辞与行动表示他对顾非池的臣服。
这会儿,梁铮心里其实也有点乱,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他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才投靠了顾非池。
本以为他是在孤注一掷,将来怕是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地说他是个背主的阉臣,却怎么也没想到顾非池竟然是正统!
这下,他怎么也算不上是背主了吧。
而且,还阴错阳差地先占了这从龙之功。
梁铮深深地看了顾非池一眼,转身的同时,甩了下手里的拂尘,步履轻快地追着肩撵走了,喜上眉梢。
顾非池又转头看向了华阳:“姑祖母,我们回戏楼吧。”
华阳点了点头,还记得把失魂落魄的唐越泽一起叫上了。
徐首辅以及几个阁老本想问问诏书的事,见顾非池先走了,面面相觑之后,纷纷跟了上去。
众人簇拥着顾非池与华阳走过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远远地,就听到天音阁里那些伶人还在唱着,乐工还在弹奏着。
歌声与丝竹声袅袅地随风传了出来。
只不过,戏楼里的人都有些心神不宁,谁也没去听戏文里唱的是什么。
先是大皇子继帝后之后急匆匆地走了,再是华阳大长公主带着几个宗亲重臣也离开了,这戏都唱完一折子了,谁都没有回来,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尤其是,坐在龙椅附近的官员们更是惶惶不安,反复地回想着华阳走之前说的话,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回来了。”
“华阳大长公主殿下、礼亲王他们都回来了!”
这下,再没人顾着戏台了,全都翘首引颈地注视着一楼大门的方向。
然后,就看到华阳迈进了天音阁的门槛。
与她并肩的青年,容貌昳丽,丰姿俊朗,举手投足之间,一股傲慢矜贵的气质扑面而来。
这衣着,这体型,还有胸前那串紫藤绢花……
这是顾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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