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渠是理亏的,他连辩驳也底气不足,干脆不说话了。顾清渠最后一次锁上公寓的门,他把钥匙从纯金小狗的挂坠上取了下来,压在门口枯萎的盆栽下面。小狗挂坠孤零零地在顾清渠的手指下晃,伸着舌头,还怪可爱的。
周朔盯着看,被顾清渠发现了,他没躲,看得专注又认真。
光这种眼神就能让顾清渠觉得痒,他缩了缩手指,口干舌燥。
“你喜欢?”顾清渠问。
周朔笑得坦然,“喜欢啊,你送我吗?”
顾清渠把小狗放在掌心,递了过去,“嗯,送你了。”
“清渠哥哥财大气粗,刚见面就送金子呢?”
很久没听见这个称呼了,顾清渠有些恍神,他眨眨眼,目光往下一垂,看见了周朔手腕上的编绳——三颗金珠子还在,绳子确实崭新的。
顾清渠回想之前,有些出神——这几天见面,周朔穿得长袖,手腕被袖子遮着,顾清渠看不见这些。早上的时候周朔修车,店里有空调,他只穿了一件背心,顾清渠仔细看过,周朔那会儿手腕上并没有东西。
现在是特意露出来给顾清渠看的。
周朔跟顾清渠并排下楼,他指尖摩挲小狗挂坠,很喜欢,摆在手腕比划两下,问:“清渠,我给它串一条项链吧,你觉得挂在脖子上好看吗?”
顾清渠说好看。
周朔随后又抱怨,“这回链子也换成金的,绳子容易脏,还会断,我都换了好几根,工作的时候只能摘了,可摘了又怕丢。”
“行,都随你,”顾清渠默默听着,偶尔点头,他听完周朔的抱怨,突然开口,“周朔,你那时候跟我吵架,我以为你会那这些都扔了。”
“扔过,又捡回来了。”周朔抿着唇,下颚紧绷,刚收回的情绪又上来了,说话带着鼻音,“清渠,是你跟我吵的架,我满心欢喜,根本没想跟你吵。”
现在翻旧账不合适。
周朔见顾清渠不回答,以为他又逃避,施着压追问:“你那时候什么想法?被逼无奈吗?”
顾清渠想了想,说:“不算。”
周朔冷哼一声,“我送你的东西你不是也留下了么。”
“是啊,舍不得。”
顾清渠跟在周朔身后,他说话声音很轻,轻得能被被夜晚的风一吹带过。周朔没听清楚,他转身问:“什么?”
顾清渠笑而不语,“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周朔又被顾清渠气着了,他只能哼,哼完了替顾清渠开车门,“上去,走了。”
“走哪儿?”顾清渠问。
“你还能去哪儿呢?”
“是啊,”顾清渠扬着唇角说,“我无家可归了。”
怎么听着这么可怜呢,周朔忍着满腔的翻江倒海选择不搭腔。
真无家可归也不至于流落街头,周朔把顾清渠往酒店送,一路上谁也不跟谁说话。快到酒店了,正好灯红绿灯。顾清渠看周朔没有张口说话的意思,主动打破沉默。
“周朔,你什么时候有空?”
周朔没明说,拐弯抹角地问:“不好说,你有事儿?”
“请你吃饭。”
周朔情绪不佳,嘴硬得相当别扭,“什么名头啊?”
顾清渠哑然,“没有名头就不能请你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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