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得不到的却在骚动。
顾清渠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时间不早了,他估摸着周安言要出来,于是剩下的话要抓紧跟周芝芝说完。
“芝芝,我觉得周叔状态不对,你们最近经常去看他吗?”
“爷爷?”周芝芝懵了懵,“我最近忙,没怎么去过老宅,但爸爸三天两头过去看爷爷,他回家也没说什么——清渠哥,爷爷怎么了?”
顾清渠说:“我不知道,他也没跟我说,我们见面的时间太短了,但我总觉得他藏着话也藏着事,他可能不方便或者不想跟你爸说。芝芝,周叔最近身体怎么样?”
周芝芝还是不知道,说完话又觉得惭愧。
“你有空去看看他,能套话就套话,老人家在这方面喜欢藏着掖着,如果没人引导,能把自己憋出病。”顾清渠想了想,他不方便把话说得太直白,“芝芝,周叔疼你,你去关心他,他开心。”
周芝芝听懂了一半,但直觉这不算好事,她把在顾清渠身上的难过情绪转移,放在周国盛身上便成了恐惧。
不会吧——
周芝芝还未来得及消化情绪,周安言扶着周国盛出来了。有了主观意识的带入,周芝芝看周国盛就哪儿哪儿都不好了,尤其精神,消极透了。
“爸爸!”周芝芝叫周安言。
周安言跟周国盛在说话,抬头看见自己女儿,鼻尖红的、眼眶红的、脸色也红,他就知道这件事没成。周安言不知道周芝芝死心了没有,但作为父亲他心疼,有点责怪地看顾清渠,顾清渠对周安言笑了笑,并不为自己辩解。
周芝芝想着顾清渠的话,没注意身边的暗流涌动,她对周安言说:“爸爸,我送爷爷回去吧。”
周安言一愣,说行,让他们路上小心。
顾清渠看目的达成,默不作声地走了,他知道周安言还想‘谈心’,可顾清渠今晚实在太累,他不想再装腔作势地对人说鬼话。
周芝芝把周国盛送回家,她作为护士,业务能力出众,尤其在攻克老年人心理方面,手到擒来,更何况还是自己亲爷爷。周芝芝乖巧又温和,跟周朔三天气人十顿的性格不一样,长辈们喜欢,于是她三言两语就把周国盛的心事套了出来。
周芝芝看着周国盛的检查单久久不语,直肠癌,她心里沉了沉,但还不算悲观,这份检查结果不算死刑,拖下去才必死无疑。
“爷爷,你胡闹!”周芝芝厉声且严肃,“要不是清渠哥跟我说,你还真想瞒下去吗?”
“啊?清渠,”周国盛彻底找不着北了,“他知道?”
“他不知道,他猜的!”
周国盛无言以为,也懒得去琢磨顾清渠是怎么猜到的。
周芝芝继续说:“我去告诉爸爸,明天就去找医生,您别乱跑,好好在家待着听见没有?”
周国盛垂头丧气说听见了。
周芝芝安抚好周国盛的情绪,她火急火燎跑出门,刚跑进院子,迎面撞倒不知从哪儿降下来的周朔。
周朔把周芝芝扶稳,装模作样地往后退了半步。
“你跑这么快干什么,见鬼了?”周朔故意找茬。
周芝芝原本都快忘了这茬,如今周朔好像是故意出现来提醒自己一句似的。
见鬼?可不是见鬼么!
周芝芝往后一蹦三米远,指着周朔,“你别过来!”
周朔嗤笑,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无视了周芝芝的反应,“爷爷呢,睡了吗?”
周芝芝现在一看见周朔就会想起顾清渠的脸,她生硬地一扭脖子,说:“你不会自己进去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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