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渠有先入为主的心虚,他觉得周朔说话的态度太冲,周安言没有周国盛这么好糊弄,他心惊肉跳。
果然周安言也觉得不对劲,‘清渠’这两个字从周朔的嘴里蹦出来,乍一听,太亲昵了。
周安言不动声色,“周朔,你该叫他哥。”
周朔挑眉,捏起筷子夹鱼,他夹了肉最厚的部位,放进顾清渠的碗里,说:“清渠哥哥,吃鱼啊。”
这是明摆着跟周安言对着干了。
顾清渠虽如坐针毡,但也没拂了周朔的面子,端起碗吃了。
周安言盯着周朔,他气得七窍生烟,“周朔!我哪儿惹你了,你又跟谁过不去!”
周朔皮笑肉不笑,“没有啊,吃饭呢。”
周芝芝挺慌的,他一半心思在顾清渠的身上,又不想让亲爸生气,于是拉着周安言的衣袖,“爸——”
周国盛也出来打圆场,“吃饭吃饭,这都是怎么了。”
在气氛一度僵持不下之际,周家院子的大铁门又不合时宜地响了,敲门人十分嚣张,哐哐乱砸,边砸边喊:“开门,快开门,我回来了!”
周老二回来了,来给这顿饭雪上加霜。
顾清渠恨不得给自己按上翅膀飞,而周朔的脸更是比八哥身上的毛还黑。
在座各位表情变幻莫测,这扇门他们谁也不想开。周老二越砸越起劲,有些许回身飘荡在弄堂里,惊动了邻居。眼看周国盛马上心律不齐,周安言放下筷子,面色不善地走过去开门——
狗还得放进自家院子里撒泼,这是周安言心里想的话,没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是给周朔留的面子。
周老二没想到开门的是亲哥,骂骂咧咧的话卡在喉咙把自己憋得面红耳赤。
周安言挺有礼貌:“老二,进来吧。”
周老二干笑,伸长脖子往里瞧,“哟,人挺齐啊,你们干嘛呢。”
“吃饭。”
“吃饭不叫我?真有意思,我可姓周啊,”周老二眼睛停在顾清渠的脸上,阴气森森地笑,“咱家的位置倒是让一个外姓人占了。爸,你可别让人卖了还替他数钱!”
周国盛气得说不出好话,“你放屁!”
“我说的话在你耳朵里从来都是屁!”周老二发指眦裂,从来都不是好面相,“爸,你迟早有一天得让顾清渠坑的哭都找不到地方!到时候挖心挠肺也买不到后悔药!”
这些话能气死周国盛,但对顾清渠的打击效果一般,他可能已经习惯了周老二的疯言冷语,内心波动不大。
周朔横眉冷对,他盛着满腔的雷霆愤怒,骤然把筷子摔在周老二脚下。
周老二:“哟儿子,你这什么意思啊?”
“我没什么意思,”周朔根本懒得看他,“你要是想吃饭,自己蹲下捡,你如果想找茬,滚蛋!”
周老二:“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
周朔冷笑,“你还不一定是我老子,我那位妈都能跟人跑了,你就这么确定自己头上没几顶绿帽子?”
这话周朔早八百年就想说,他是顾及周国盛的感受才懒得戳周老二的肺管子。
周朔的妈一直是周老二心里的刺,一碰就炸。
“小杂种我操你妈!!”
周朔不为所动,“早操过了。”
周国盛面色铁青,捂着胸口呛得痛苦不已,周芝芝蹲在他身边小声安慰,顾清渠也想过去,可他更担心周朔。
“周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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