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做了亏心事,周朔的脸色白里透红,目光却惊魂未定,他喉咙里卡着异物,呼吸困难。
顾清渠上前一步,“怎么了你?”
“我没事儿,你别过来!”周朔猛地转身,差点把腰扭了,这么一下折腾,从胃卡到喉咙的东西彻底压不住。
周朔避开顾清渠的眼睛,他找了个角落蹲下,终于把一晚上的污秽吐了干净。
“……”顾清渠等周朔吐痛快了,开口问:“周朔,我这么不入你的眼睛?”
周朔有气无力地摆手,一扭头,脸色青紫,惨不忍睹,“跟你没关系。”
顾清渠鼻子一耸,挑了挑眉:“你喝酒了?”
周朔还反胃着呢,没工夫回答顾清渠的话。
顾清渠又说:“这酒不便宜啊,你在哪儿喝的?”
“……”周朔捂着胃,后背磨着墙站起来,他有气无力地扯出一个笑,“清渠哥哥,你属狗的?鼻子这么灵。”
顾清渠又靠近了,抬眼仔细观察周朔。
周朔:“……”
靠这么近干什么!
顾清渠把周朔盯得窘迫又心虚,恨不得扒条地方钻进去。
“还行吧,”顾清渠开口说:“跟你以前喝的那些劣质啤酒的气味确实不一样——少喝,伤身。”
周朔不服气,他强行给自己找回面子,“你管得着我么。”
“确是管不着,”顾清渠无所谓,“进屋吗?”
周朔还晕着,他想在清醒会儿,从这儿往里看,院子里留着灯,他怕周国盛没睡,看见了自己的模样,又惹他担心。
“我等会儿,你先进去吧。”
顾清渠没动。
弄堂的路灯坏了,周围光线暗,今天又是初一,月牙细细弯弯地挂在天上,照不亮人,只有一层微光朦朦胧胧地罩在顾清渠身上。周朔不小心瞥了一眼,在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氛围中,他刚刚摆脱掉的记忆再次卷土重来。
此时吹来一阵过堂风,初秋的夜晚带着凉人的温度,抚摸周朔裸露在外的皮肤,这个内火旺盛的年轻人终于打了个哆嗦。
顾清渠眼尾轻轻往上一扬,似乎带着笑意,可说出口的话戏谑,“冷啊?冷就多穿衣服,花枝招展得给谁看呢?”
周朔一不小心跌进了顾清渠那色似桃花的眼尾里,话不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反正不是给你看的。”
顾清渠笑了笑,故意似的打量周朔,“不让我看我也看了,你能怎么着我?”
对话太拐弯抹角了,累得慌,周朔仔细一想,自己还真不能怎么着他。
周朔在半醉状态下跟自己赌气,凉风却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越来越强劲。周朔本来就晕,这会儿更晕。
“怎么回事?”
“起风了,”顾清渠说:“今天晚上有大风,你没听天气预告啊?”
“我听那玩意儿干嘛!”
周朔让风吹傻了,抬脚就要走,他让开了风口,于是劲风直接往顾清渠身上吹。
顾清渠穿得也不多,单一件长袖衬衫,风一刮,衬衫下摆突然往上飘,刚好露出顾清渠的腰。
好死不死,周朔又看见了,他的目光被黏在了扶风杨柳般的腰肢上下不来,还有若隐若现的线条勾着他的神,看着太软了。
焦灼啊。
周朔的脑子再度冲上血液,他不合时宜地想:为什么男人能有这样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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