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人也应该废了吧?
五条悟摸摸下巴,忽地生出一个想法来。
与其放任小鬼待在这里同大人们的野心一起腐烂,不如把他拐回家给自己做点心算了,虽然卖相是差了点,但味道确实无可挑剔。
而另一边,趴在桌上打瞌睡的与谢野正在做噩梦。
事实上,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
依旧是天神祭爆炸袭击的那天晚上。
天空红得好像能滴出血,脚下的大地黑得如同泼了墨。
在爆炸中死去的几十万人,只有头部是完整的。
他们瞪着眼睛,齐刷刷看向唯一站着的与谢野,嘴巴大张,好像在质问他:为什么只有你能活下来?
与谢野曾经以为,自己多救下一个人,憎恶地看着他的眼睛就会少一双。
直到有一天,他在这些人里看到了熟悉的,士兵们的脸。
大川的水涨了起来,漫过两岸。死去之人在水流的冲刷下,一窝蜂地涌向与谢野所在的地方。
腥臭的血水将他卷进涡流中,最后把他彻底淹没。
“!”
与谢野冷汗津津地从恶意粘稠的梦中醒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用力地摁了摁心口,好像这样就能安抚住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哟,你醒了啊。”
一张脸猛地凑到与谢野面前,生生将小孩吓得炸了毛:“什么啊啊啊!!!”
恶作剧成功的五条悟心情极佳,看着整个人都贴在椅背上的与谢野,发出了毫不留情的嘲笑:“好蠢。”
与谢野缓过劲后,看着有过一面之缘的白发少年,茫然地说:“你怎么会在这儿……”
五条悟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指了指他的脚下。
“?”
与谢野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脚下的影子竟然活了过来,像条不小心跃到岸上的鱼,不停地翻滚扑腾着。
白发少年一只脚踩在影子上,任凭它如何挣扎都无法逃出生天。
“……”
与谢野揉了揉眼睛。他怀疑自己还没有睡醒,此刻仍在梦中。
五条悟:“你不是在做梦哦,我就是为了这玩意儿过来的。你应该有感觉的吧,自己被诅咒给缠上了。”
闻言,与谢野骤然回想起了初见森鸥外的那天晚上。
当时他被噩梦惊醒,护士去给他拿巧克力,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那会儿他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了点什么,但因为看不见,所以没办法确定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最开始察觉到是在什么时候?”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五条悟随口问了一句。
“爆炸袭击之后的第三天晚上。”与谢野回答道,“到基地后,森医生就带我见了加茂先生。想来那时候加茂先生就把诅咒给除掉了吧?因为之后我再没察觉到异样。”
所以现在
这只诅咒应该是最近诞生的吧?
不过真奇怪,这人为什么说是“因为这玩意儿才过来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脚下这个诅咒有什么特殊的吗?
五条悟眯了眯眼睛,语气微妙地说:“不对哦。那家伙说,第一次在基地见到你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在你身上发现任何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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