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亮起,司机停下静静等待,卡尔加和楚封都没说话。
街边是个已经装满的垃圾筒,放不下的垃圾就随意扔在了筒边。一名瘸腿的中年人,正蹲在地上,在那些垃圾袋里翻来翻去。
“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吗?”卡尔加突然开口问道。
楚封恭敬地回答:“属下不知道。”
“我希望这个世界是公平的,贝亚尔铎的孩子不再哭泣,也能坐到宽敞的教室里。他们和埃内夏的孩子有相同的机会,让自己的人生发光。”卡尔加说道。
楚封搁在大腿上的双手微微捏紧,“阁下您已经实现了理想,现在贝亚尔铎新建了很多所学校,孩子们都不会再四处流浪。”
卡尔加指着窗外,说道:“可是你看看,这种人还有什么希望?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在垃圾堆里多翻点东西,换的钱去换一杯酒,或者再去赌两把。”
“他的腿瘸了,阁下。”楚封低声说道。
“瘸腿不是理由,楚封,联盟是一座巨大的机器,我们是他的轴,艰难地推动他前行。联盟的孩子,是细小的构成部件,让这座机器充满了希望。而外面这种懒汉,就是机器上的铁锈,他们贪婪的覆盖在表皮上,沉重而无用,只会逐渐腐蚀掉这座机器,让我们推动得更加吃力。”
垃圾桶旁的中年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眼睛亮了起来。
他从垃圾里慢慢扯出一个粉红色的东西,拍拍打打,扯起衣角去擦上面的污渍。
那是一个粉红色的玩偶兔子,半只耳朵已经没了,中年人却满脸温柔的笑,小心放进自己搁在脚边的大袋子里。
楚封默默地想,也许当他回家,从袋子里掏出那个玩偶时,等待的孩子会发出欢呼吧。
绿灯亮起,司机启动了汽车,那名还在翻检垃圾的中年人,消失在视野里。
卡尔加缓缓靠回椅背,调深了车窗颜色,脸部隐没在阴影里。
“楚封,如果只会对联盟造成负担的人都消失了,那我们下一代,再下一代,就会生活在一个极度美好的环境里。”
“阁下,他也在努力生活,只是腿瘸了……”楚封低着头说:“也许他并不是铁锈,只要给他适当的位置,也会嵌入到机器里,成为推动联盟前行的一份子。”
卡尔加叹了口气,说:“现在到处都在喊着差经费,个个都在伸手找我要。边境有大量的真理教徒,军费是不能停的,可贝亚尔铎又有大批人失业,等着领救济金……对了,齐汾那个研究所,到底搞得怎么样了?每天要那么多钱去治疗夕颜,究竟有没有用?”
楚封慢慢抬起头,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阁下,您的意思,是大选之后就要关闭研究所吗?”
“那你觉得怎么样呢?”卡尔加看着他,缓慢地问道。
楚封没有回答,而是问道:“阁下,如果夕颜没治的话,您是不是就要打算放弃那些病人?”
卡尔加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那么夕颜有治了吗?”
楚封笑了笑,说:“还在研制中,不过据说有点突破。”
卡尔加随意地摆摆手,“先就这么着吧。”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特别是选举日的前一天,到处都充满了大选的氛围。
穿着玩偶服的人在街边发着传单,上方的浮空巨幕,反复重播着主持人和嘉宾的分析,旁边气球的条幅,写着选举开启的日期。
等到冗长无味的活动结束,楚封开着车,压过马路上飘落的传单,快速来到小风的楼下。
底层的卷帘门开启,他将车停进去,再急匆匆地上楼,进了二楼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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