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深冬来临。
横滨下了场雪,不大,还不到积雪的程度。
洁白晶莹的雪花从铅灰色的天空中摇摇晃晃地飘下,落在男孩细软乌黑的头发中,也挂在了浓密纤长的睫毛上。
他的怀中抱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浓烟张扬的色彩衬得那张小脸越发的白。
萩沢让抱着那束玫瑰,一动不动地站在横滨国立大学的校门口。如果不是他偶尔眨下眼,呼吸时也会带出白雾,倒真的像一尊冰雕。
学校门口往来行人多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和教职工,瞧见捧着玫瑰花的男孩,都忍不住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事实上萩沢让已经在门口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可是按照约定应该出现的顾客却迟迟没有现身。他身上又没有通讯工具,没法和店长取得联络,只好在这里傻呆呆地站着等。
站得久了,天气又冷,他觉得自己都快冻成冰雕了。
被寒意侵蚀的右腿和膝盖隐隐作痛,他忍不住跺了跺脚,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缓解一下腿部的不适,然而效果并不是那么地好。
萩沢让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给自己买个护膝护腿什么的戴戴……
想着想着,他的思绪就像乘着风的雪花一样,越飘越远。
其实他这个冬天已经比在贫民窟的几年过得好多了,有干净保暖的衣服穿,有不透风的房子住,还有碳炉可以围着取暖……就是右腿有些小毛病。
要是半年前他没有犹豫,不是想办法和中原中也“巧遇”,而是直接布置个意外出来被他顺手捡回羊,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腿被打断的事情了?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而已。
父亲一个心血来潮就能抛弃亲子,母亲更是随心所欲地对亲子施加暴力,萩沢让不是说怨怼什么,但由此可见,血脉相连的亲人都不可信,难道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就能轻信了吗?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估计还是会做出与当时的自己相同的选择。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想什么呢?”
萩沢让下意识地回道:“怎么就没早点认识中也哥呢……咦?”
他的头上突然投下一道阴影。
萩沢让有些迟钝地抬起头,眼睛就被一个毛绒绒的东西给盖住了。
这是什么?
“啧,突然抬什么头?”
诶?这不是……
“中也哥?”
罩住视线的东西被人拿开,萩沢让的余光中就出现了一只眼熟的手套。
萩沢让下意识地想转过头去看他,却被中原中也扶住脑袋,“别动。”
“哦……”萩沢让乖乖应声,目光落在怀中的玫瑰花上,却迟迟无法聚焦。
接着他就感觉自己脑袋上套了个毛绒绒的帽子,顶部还能感到垂坠感,应该是那种带绒球的毛线帽。
给他带好帽子后,中原中也就往旁边退开一步,上下打量起来。
萩沢让立马抬起头看他,晃晃脑袋,帽子上的绒球也跟着来回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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