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说的非常热闹,叶明净缩在角落里几乎被人遗忘。廖其珍愤愤不平,出言道:“陛下,五公主近日诗词也大有长进。”
承庆惊讶的望向她:“是吗?”
叶明净差点要吐血,太傅!您这是要逼死我呀!无奈的看向她亲爹:“父皇,儿臣比不得息聆哥哥,儿臣实不擅诗词。”
承庆帝看了一眼廖其珍,道:“人各有所长,净儿不擅其道也就不用勉强了。”
廖其珍大急,道:“公主年仅十岁,虽比不得聆公子,但在同龄之中也是上佳。”
这时,黄庸行出来帮腔:“既然五公主诗词大有长进,不妨就此赋诗一首。陛下也可评判一二。“
廖其珍道:“那是自然。”然后就一脸“我给你争取了机会,你要好好表现”的看向叶明净。
叶明净膛目结舌。这可是无妄之灾!要她做诗,杀了她吧。她又不是汉语言专业毕业的,想剽窃都剽窃不了。
承庆帝知道自己女儿有几斤几两,本来今天的接见就是一场政治作秀。叶息聆是主角,捧的就是他。无奈廖其珍此人才学是有,政治敏感度却太差。这也是他以堂堂状元之才,却屈居于方敬之下的原因。
幸好上书房里还有个林珂。他暗自庆幸自己早有远见,不然只怕女儿也会被教成一个理想化的书呆。
承庆帝不欲为难女儿,并不怎么期待的道:“那就以秋为题,做个五言绝句吧。韵随你用。”
叶明净哀怨的看了一眼自家太傅,愁眉苦脸想了半天,憋了四句:“秋节气高爽,鸿雁北飞忙,田间农人汗,稻谷金满仓。”
廖其珍皱了皱眉,刚要说什么。承庆帝已抢先评价:“寓意尚可,韵脚也算工整。廖卿果然教导有方。”
叶息聆暗自撇撇嘴,这种诗和大白话有什么区别,就是写一百首也不出奇。
方敬心中暗叹,廖其珍也真是老糊涂了,竟然以己之短攻人之长。这样的人怎么能辅佐皇嗣?
叶息聆就趁着场面尴尬之时,向承庆帝提出邀请五公主去豫国公府玩乐。
“……侄儿请了最近在京城颇有名声的飞燕班,就在府里演几场他们的拿手杂艺,公主妹妹整日读书辛苦,侄儿想请她去府上松快松快。”
承庆帝略一思索就答应了。
叶息聆回府后,光明正大的准备起来。而他被皇帝接见时的场景在京城开始流传开来。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聆公子诗词大好,得到了皇上和首辅大人的称赞。同时,五公主叶明净的那首绝句也被流传了出来。
凭良心说,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能写出寓意鲜明、韵脚工整的绝句,在文人心中就算是达到淑女标准了。可惜叶明净此时身份敏感,大家对她的期望也就不一样。这首绝句让很多人失望不已。一些原本态度模糊的文人士大夫,开始渐渐倾向于过继皇嗣这一主张。
计都晚上在帐子里时,呼吸杂乱、欲言又止。
叶明净正认真的看着日记,寂静的空间中,杂乱的呼吸尤为突出。现在已经非常耳聪目明的叶明净很快就发现了。
“你不舒服?”她问。
计都犹豫了一会儿,问道:“最近京城的风向不怎么好。叶息聆的声望很高。你……有什么打算?”
叶明净诧异的看向他:“你还会关心这个?”不怪她奇怪,计都向来是只执行命令,从不多问。今天的确很反常。
她很快想到了“计都”所代表的含义,认定他是担心,便安慰道:“放心吧,文人造反,十年不成。只要军队在掌握中就行。”
计都呼吸一滞,神色复杂。
叶明净笑笑。这计都到底只有十五岁,遇到大事还是会紧张啊。她笑道:“你放心,就我现在这细胳膊细腿的,想统领军队也统领不了。我只是打个比方。这种事情的决断在父皇那里。夏朝的文人其实很好糊弄,到时候弄几场表演就好了。相反的,农业、经济、军事,这些方方面面的关系才是真正难吃透的。会做两首诗算什么?只要出点丑闻就能让他身败名裂。”
承庆帝很快知道了女儿的话,他看向谭启:“罗睺啊,这一回朕没让你徒弟跟错人吧?”
谭启跪在地上,脊梁挺的笔直,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对承庆帝道:“陛下,计都那孩子此番虽是听了我的命令去试探公主,但到底是违背了天波卫的规矩。还请陛下以后不要再让臣做此为难之事。”
承庆帝叹了口气:“朕知道天波卫的规矩。只忠于一个主子。可袁国师当日的话你也知道。朕这一辈子只会有净儿这一个血脉。朕是不放心那孩子呀!”
谭启磕了几个头:“陛下如今已知公主非常人,当可放心。”
承庆帝摇头:“好了,天波卫的规矩不能在朕这里坏了。朕答应你。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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