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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第1页)

之内,分毫不能转动,越发难耐。闻言觉出有了生机,四外一看,身已回到先前所去小洞前面。面前立着前见道装少女,美如天人,一身道气,手指自己,含笑发话,料是三英中的李英琼。闻说此女性刚好杀,专与异派为仇,想不到她为人如此好法,当时改了前念,无形之中生出好感。但一想起来意,如何向人回答?性又刚烈好胜,不善说谎。正在又急又愧,想不出说什么话好,英琼接口又道:“此女长得竟和红儿一样,令人怜爱,便有什恶意,我也不忍伤她。好在今日之事是我作主,否则就难说了。”说罢,一片金霞已当头罩下,还未看清,已透身而过,一闪不见。先前三个敌人的法宝也已收去,侍立于侧,态甚恭谨。当时身上一轻,痛苦全失,正不知答什话好。英琼已笑问道:“你叫什名字?何人门下?无故来此作什?”

少女想了想,面上一红道:“我被你们擒住,还有何说?如肯放我自好,否则听便,没有什么说的。”英琼早就知她来历,有意市恩,笑道,“你此来只要无恶意,不特放走,如非左道邪恶一流,以后还可来往,岂不是好?”少女气道:“放否在你,与你来往做什?”石完见少女太倔强,怒喝道:“这鬼丫头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她那两半边身子时隐时现,又能分合的玩意,从来未见过,决不是什好人。师叔好好问她,这等无理,留她做什?还是用太乙青灵销将她送往中宫金屏之上,叫她尝尝味道,莫非她比妖尸崔盈、毒手摩什还有神通,能够逃走不成?”少女闻言,两道秀眉微扬,怒视石完,正要开口。英琼已先笑道:“我实爱惜此女,不忍伤她。她不说来意,无须问了,免得问出真情,不便再放,被你师伯知道怪我。”随对少女笑说道:“不说无妨。好在你也没有动我一草一木,把姓名说出总愿意吧?”少女原知仙府禁制厉害,危机一发,只因来意太恶,不便出口。再一想到还有一个性命相连的老母,尚在虎口之内,生死两难,口虽强硬,心中实在打鼓,惟恐敌人变脸,万无幸理。一听这等说法,好生感愧,低头说道:

“我叫青儿,没有名字。”

英琼见她所习虽是旁门,根骨却甚灵慧。两半身合拢以后,越显得玉艳珠辉,美秀入骨,便无圣姑之言,这等人材,见了也自喜爱。又见其身外青光已收,敛眉低头,面有羞容,越增娇艳,笑道:“火贤侄,你修道千年,不似石完性暴疾恶,你可送她出去,仍将出口行法封闭了。以后轮值弟子不许离开,以免外人无心误人,像她这样擒纵两难,更使那生心觊觎的人知难而退,岂不省事?”那叫青儿的少女似想开口,因火无害已应命近前,喝道:“你得了便宜,还不快走!”青儿气道:“这是你师长自己放我,要你这红脸猴子虚张声势做什?不要你送,我自己会走。”说罢,朝英琼看了一眼,面带感激之容,忽然掉头,一纵遁光,便往来路出口飞去。耳听身后钱莱笑道:“诸位师长,总叫上官师妹红儿,这又来了一个青儿,相貌一样,偏是坏人。”青儿闻言,心中一动,急于回山,也未细想,仍旧朝前飞去。到了洞口,方想那三个对头怎未追来,也无人在此防守,是何缘故?忽听哈哈一笑,面前人影一闪,一幢红光裹着一个火人,一幢冷光拥着前见幼童,拦住了去路,大吃一惊。拦路二人正是火无害和钱莱,同声喝道:“师伯、师叔好意怜才,如在左道门下,可速回头,以你根骨并非没有成就;否则恶满数尽,悔之晚矣!我弟兄因奉师长之命,不肯无故伤人;否则你不陷身土宫,早已难逃活命了。”青儿闻言,气往上撞,未及开口,火无害已把所炼太阳真火以全力发挥出来,将洞口封住,只留尺许方圆一洞。青儿也颇内行,知其志在示威,又看出敌人果是厉害,再一回想自己行为,难怪对方。且喜命不该绝,撞见一个群邪谈虎色变的女杀星,偏是那等仁厚怜才,如换别人,恐难脱身。惟恐再有激怒,更遭阻难,愧愤交集之下,也忘了左手天刑刃失去尚未收转,回山无法交代,强忍愤气,冷不防施展玄功,化为一溜青光,由火洞中穿出。

青儿刚到外面,便听一片风雷之声,回顾身后,一片烟光过处,哪有洞口,连山形俱都不见。日光到处,瞥见前面一片凹地,聚有三个年约十二三岁的男女幼童,正在拍手欢笑。中一男童疾呼:“二姊,让我也试一下,看看兀南公的落神坊我能运用不能?”

声才入耳,同时前面天空中现出一团两亩方圆的密云,正朝三小飞来,离地约三十丈。

中一少女把手一指,云团前面忽然开出二孔,中现五座牌坊,连在一起,各发出数十百丈金光雷火,金刀火箭,带着大片风雷之声往下飞来。随同少女手指处,由大而下,晃眼落到手上。竟和小儿玩具相似,高只尺许。那么强烈的威势,扬手即收。青儿看出三小姊弟试验法宝,因恐威力太猛,外用云层包没,快要落地,方略现形。再一听说是兀南公的镇山之宝落神坊,不禁大惊。暗忖:“这三幼童分明是峨眉派的第三代弟子,入门当必不久,居然有此惊人法力。”

心中寻思,人已飞出老远。忽听下面大喝:“此是何人?怎由后洞飞出?莫非是奸细?”回头一看,正是三小姊弟。那尺许高的落神坊已脱手飞起,带着轰轰雷电之声,晃眼暴长十余丈,由下追来,来势又猛又快。心方发慌,忽见一道红光,前见火人突由地底冲出,朝三小姊弟把手一摆,微闻:“李师伯有命,不许拦阻。”那落神坊也一闪即收,重落幼女手中,收势又快得出奇。才知敌人厉害,竟出意料,哪里还敢停留,忙纵遁光破空遁去。英琼原得有圣姑指点,一面分化原神挡住来人去路,一面传声癞姑,发动禁制,将来人引入埋伏之中,使其先吃一点苦头,并把天刑刃收去一柄,然后示恩放走,青儿去后,告知火无害等三人说:“今日之事,做得甚好。只等水宫宝库打开之时,圣姑还有恩赐。以后再遇青儿,不可伤她。”随去中宫法坛。

癞姑听英琼说起经过,好生欣慰,随对英琼说:“再过数日,东海双凶便要来犯。

这两人一名蓝敕令毛萧,一名黑手仙郎章狸,昔年原经师祖与极乐真人禁闭在东海水洞之内。当双方斗法时,师祖先想就此除害,因两妖孽有一好友,虽是旁门散仙,得道年久,为人极好,再三代为求情,只将二妖的腿脚断去,连门下的妖徒一齐禁闭在内。彼时虽看那散仙情面,仍恐留下后害,曾向妖人警告说:“你师徒共只有限一二十日的寿命,今将你们期前禁闭海底,如能洗心革面,悔过潜修,到了时机,禁法自解,并非没有活路。如再凶心不改,妄想复仇,攻破禁制,逃出害人,则一见天光,不满二十天必遭惨劫。那时我早道成飞升,极乐真人虽还尚在人间,也许证果在即,无暇及此,但是自有我后辈门人将你师徒除去,悔无及了。毛萧老奸巨猾,虽然恨极仇敌,先还不敢存什报复之念。章狸却是极恶穷凶,性情乖厉,不特报复心盛,并因师祖不久飞升,以为无人再能制他,连将带激,怂恿毛萧。先想破禁而出,无奈禁制神妙,威力甚大,每攻一次,必要损耗元气,多受好些罪孽苦难,全无用处。后来看出非经百年以上水磨功夫不能攻穿,只得耐心守候在内。一面率领众妖徒,苦炼邪法异宝;一面把人分成两起,豁出受罪,轮流往外猛攻。似这样年深月久,禁制虽未攻破,却被妖人师徒在海底被困之处,寻到一片神金,炼成传声之宝,日常向外呼号求救。

“事有凑巧。当上次群邪猛攻幻波池以前,有两个水母门下水仙受妖人之愚,并为那年英琼、轻云由幻波池逃出时所误杀的水母宫中同伴报仇,不料还未交锋,到时正遇火无害,被困依还岭,正主人还未见面,便遭惨败,负伤逃去。二女仙素来好胜,本就愧忿交加,归途又接绛云真人所发信号,催令回宫,听出口气不善,并还袒护峨眉,知道真人不久承继道统,无法抗令,恨极之下,也未细想,忿无可泄,匆匆绕往东海,用水宫至宝和三粒癸水雷珠,将海底震穿一洞。妖道师徒近数十年不时传声求救,也曾引来好些左道妖邪,只因禁法不曾失效,威力太大,众妖邪又知东海双凶行辈邪法俱都甚高,人更阴险自私,反脸无情,往往笑里藏刀,恩将仇报;听他们的口气,放出之后,先寻峨眉师徒仇报,跟着创立教宗,令众归附。还未出困,便隐然以前辈师长自命,一旦脱困,定必目空一切,惟他独尊,强令群邪归他教下,对人更是严酷无情,有他无人,想起可虑。除有限几个隐迹多年,和双凶昔年同恶相济的同党外,多半闻而生畏,推说无法效劳,各自避开。最近两年,一班左道妖邪有的怀有戒心,不肯招惹。内有几个有力可靠同党,虽经双凶许以重利,言明脱困之后有福同享,决不似前自私;对方也因隐迹年久,静极思动,无如各正派声威日盛,后进门人甚多,个个厉害,不敢冒失,重蹈前恶,也巴不得有这类人物领头,先与仇敌一分高下,以定行止。偏生禁制无法攻破,只好作罢。因是无望之事,去的人已越来越少。

一直到今春,妖妇许飞娘忽然赶去。她原早知此事,也为禁制难破,不愿徒劳。偶然经过当地,分明听到双凶传声求援,均作未闻。后游海外各岛,本意是想多勾结几个妖人与峨眉作对,不料这次人未勾成,却在南极附近一座飘流的冰山内发现一个异人。

对方是一中年道姑,法力还在其次,但她持有一件至宝,名为两间图,能将过去未来之事由图中现出。但是每次施为,均要耗费行法人的元气。女异人本非妖邪一流,昔年为避本身灾劫,事前将自己用法力禁闭在万丈冰山之内,在内苦炼,法力颇高。照着当初誓言,必须等那冰山自行化解,还须有人相助,始能脱身。否则,到时冰山年久分裂,浮向海内,随波移动,如若无人救援,随同坚冰相撞崩裂,人也随同粉碎。保得一个元神前往投生,又须多受些苦难。最好能在当中山腹未分裂以前,有人用法力由外面将冰山禁住。照她所说,连同附身尺许厚的坚冰一齐取出,送往暖流之中,将冰溶化,再寻一洞安顿,用皮、棉等温暖之物周身包裹,并将胸前所悬玉瓶中灵丹与她服下,经过三日夜,由她本人用本身真力发动阳和之气和灵丹之力,使其充沛全身,才能复原。因在冰中冻僵多年,虽有法力,也禁不住那酷寒奇冷。昔年为了减消前孽,发愿又苦,虽有至宝可以观察未来,因知这类本身灾劫千虑一失,无法趋避,本来拼受苦难,以求他年成就,道心毅力异常坚定。只把本身元神守住两处要穴,全身均被坚冰包没,骨髓坚凝。

那副肉体稍受了撞击固成粉碎,便是有人救她,不照所说行事,骤遇热气,也成残废,更须多受好些苦痛。虽知妖妇不是好人,终感救命之德。始而还想劝其回头,后见话不投机,妖妇已生恶念,一面戒备,一面拿话点醒说:‘我法宝法力均非寻常,休看先前需人解救,此是昔年愿心,现已复体,功力较前更高,将成不死之身,害我无用。不如多此一个益友,平日各行其志,无须勉强,将来遇事,多少有点益处。

“妖妇听出不是好惹,只得变计,请其取图查看未来。异人知其迷途罔返,劝说无用,又不愿助纣为虐,借口此法太耗元真,已过之事容易现出,至于未来吉凶祸福,只能随人心念查看出一个大概,道友执意观察对头境况,至多只能凭你心意所注,将这百日内外的对方虚实现将出来,再远便非所能。妖妇表面应诺,只请查看一个时辰。异人料她诡诈,口不应心,无如受人之惠,只得应诺。行法前笑说:‘我虽蒙你相助脱险,其实彼此两益之事,对于道友也是成败关头。忠言逆耳,我也无法。既已答应,自无不算之理。不过道友对头太多,都要顾及,或再有什题外文章,我不过多耗一点元气,到了紧要关头,不能尽查隐微,却休怨我。,妖妇仍然口是心非,恨不能把各正派动静虚实全看了去。及见峨眉仙府和各位长老所在之处多有仙法禁制,再不便是刚现形影,奇Qisuu。сom书对方便似有了感觉,一片神光闪过,连所居洞府一齐不见。连看几处,均是如此。以为敌人均有准备,查看不出。失望之余,想起所勾结的一班妖邪不知是否受愚与敌拼命,最后看到东海双凶,居然现出两水仙破禁之事,心方一喜,查看时限已到。

“临分手前,忽又想起正教诸长老无一好惹,难得对头正在闭关期中,怎忘了避重就轻寻他门人晦气?二次又向异人请求再看一次。始而异人不允,后经妖妇力求,说道:

‘只此一次,便算报答过我对你的好处。好在双方道路不同,你又怕事,不会助我,如肯答应,从此不再相扰。你看如何?,异人原想将来与妖妇往还,有了交情,再加苦劝,闻言知其无可救药,慨然答应,叹息了一声,二次施为,但只允半个时辰。

“经此一来,才将幻波池诸同门虚实看出一个大概。本来还要详细,因为幻波池紫云宫均有仙法隔断,无法透视;光明境远在天外神山,相隔南极尚远,又有元磁极光阻力。结果只把金蝉、朱文、余英男三人的行动和另外几处同门的近况看去。就这样,金蝉等三人先在小寒山有佛法禁制,中途又有一鬼仙暗助,仍然未窥全豹。白费心机,徒使那女异人耗了不少元气,连妖妇也不好意思再强人所难,方始回转。先往东海去与双凶勾结,说道:。这里禁法厉害,只有水宫至宝癸水雷珠才能攻破。我已为你二位设法,到时必有人来助你们脱困。但是你们那仇敌早已飞升,门人法力均高,第三代弟子人数众多,更关系他盛衰成败,脱困之后如往峨眉寻仇,真是徒劳。最好避实击虚,先往幻波池将一干小狗男女除去。不特仇可以报一半,而且昔年圣姑伽因遗藏的至宝奇珍,还有好些毒龙丸,岂不尽为我们所有?”双凶被困多年,不知事有巧合,洞外禁制恰在那日失效,便无雷珠攻破,照样脱身。妖妇又故甚其词,并不明言真相,却在话中暗示费了不少心力。双凶本就感激异常,况又同仇敌忾,所说也极有理,自然一拍即合。依了章狸,只一脱困,当时便往幻波池寻仇。毛萧奸猾,又听妖妇说得幻波池诸人那等声威,虽然自信手到成功,这班年幼道浅的后辈决非其敌,仍主稳扎稳打。

“飞娘本是隔岸观火的阴谋毒计,明知此时正教昌明,声势浩大,这班后起门人全不好惹,为想泄愤,又知双凶阴毒淫凶,邪法极高,和峨眉派仇深恨重,势不两立,如能引去,即便仇报不成,甚或为敌所杀,以双凶独有的邪法和百余年苦炼妖阵,这班后辈决禁不住,多少也有伤亡。能把几个为首的除去,固可快意,即或不能办到,幻波池仙府必为所毁,使其两败俱伤,将来报仇可少好些阻力。又因长眉真人向无虚言,昔年所说必要应验,为此力劝双凶说:‘此事越秘越好。出困之后,在发难以前,人约越多越好,千万不可露面。暂时藏在洞内,等把各方道友约齐,冷不防直飞幻波池,一举成功,以免风声传出,对方有了准备,下手便难。双凶因妖妇连时日均曾查明,预先说出令其小心戒备,以免雷珠威力大大,连所居海洞一齐震碎,无法藏身,语意十分恳切,不由不信。

“到日妖妇隐形飞来,先用传声警告说:‘时辰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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